“但你记住,日后不管对谁,哪怕心里再恨、再不屑,也别当着人面说狠话。真要收拾他,有的是法子,犯不着脏了自己的嘴。”
傅知昕乖乖点头,在她怀里蹭了蹭:“我都听妈妈的。”
傅兰芝下巴抵在她发顶,眼底是藏不住的宠溺,手臂不自觉收紧,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心底深处,那些压了多年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时她还是个被世事碾的丧家之犬,满心只剩怨毒与绝望,拖着残破的身子回了空荡荡的道观,本想守着师傅的枯骨,慢慢熬死算了。
没想到,却在道观遇到了傅知昕的姐姐,安瑶。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手里攥着一块干净的绷带和一小包草药,怯生生的,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声问“姐姐,你疼吗”。
那一刻,傅兰芝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从那个吃人的家里跑出来,被师傅从小巷垃圾桶边捡回道观的模样。
心里那点死寂的恨意,猛地就活络起来——
她不该是这样的!
师傅耗费十几年心血教导她道法,不是让她像条狗一样躲起来等死的!
一个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要活,要好好活,还要带着那些亏欠她、践踏她的白家人,一起下地狱!
可惜啊,安瑶那孩子命苦,没等到她真正站起来那天,就走了。
想到这,傅兰芝将傅知昕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蜜:
“知昕,有妈妈在,往后没人能让你受半点委屈。妈妈会给你最好的一切,护你一世安稳。”
傅知昕似懂非懂地点头,在她怀里蹭了蹭,露出满足的笑脸。
傅兰芝看着她纯净的眉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眼底的那抹凶光,更冷了。
不知道白清然那边做得怎么样了,要是找不回石头,她只好再给那些老东西喝点符水了。
... ...
悦城基地内。
李大福在和绿萝、路鱼、温沐阳他们一起打扫完小洋楼后,就趁着两人洗澡,绿萝看守的间隙,轻手轻脚溜出了门。
时间紧任务重,他今天还得去做好人好事宣传许小姐。
一开始李大福觉得没用,人性总归是贪婪异变的,更别说到了末世,这么做纯属白费功夫。
直到李禾生跟他提起之前村子里那个神婆的“发家史”,他才想通。
人到了走投无路、连药石都无力回天的地步,就像溺水者盼着浮木,这会儿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能救他们,但凡有人站出来说能救他,照着做就有效果,那不得跟疯了似的信任?
而许小姐就是那个能给他们希望的人,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份“能救命”的信号,送到更多人耳朵里。
李大福一路朝着帐篷区摸索,没注意到有个尾巴悄然跟在了他身后。
等摸到帐篷区,他立马皱起了眉。
眼前的帐篷区看着比其他基地的难民区都要贫苦。
这里下午遭了一场冰雹,整个帐篷区折腾到这个点都还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来回忙活的执行人员,还有不少绑着绷带、一瘸一拐的伤员。
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清理,地上血乎喇啦的,看着吓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