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省人民医院的排班表,宛如命运的轮盘一般,在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周五,却将陈墨与孙小军的名字紧紧地排列在了同一晚的夜班值班栏上。这张看似普通的排班表,此刻却仿佛拥有了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它静静地张贴在科室的公告栏上,那白色的纸张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而陈墨和孙小军的名字,就像两颗被命运之手随意抛下的棋子,恰好落在了同一行。
当人们的视线扫过这张排班表时,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王嫣然在看到这张排班表的瞬间,她的眉头立刻紧紧地锁住了。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于是她快步穿过走廊,径直走向药房。
在药房里,陈墨正全神贯注地核对处方,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陈墨!”王嫣然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的急促和担忧。
陈墨猛地抬起头,看到王嫣然一脸焦急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紧。
“你看到排班表了吗?”王嫣然的语速很快,“今晚你和孙小军一起值夜班!这……这太不安全了!他最近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谁知道他会不会趁夜班的时候搞什么鬼!我得去找刘主任,看看能不能调一下班!”
陈墨缓缓地将手中的戥子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他的动作显得格外沉稳,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蕴含着某种深意。然后,他的目光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缓缓扫过那张排班表,没有丝毫波澜。
王嫣然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陈墨,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排班的结果感到十分不满。然而,陈墨的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王嫣然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嫣然,”陈墨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排班是科室的统一安排,这是有一定规矩的。我们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就随意调换,这样不仅不合规矩,还会给其他同事带来麻烦。”
王嫣然显然并不甘心,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陈墨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值夜班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无论与谁搭档,我们都要尽到自己的责任,该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
王嫣然听了陈墨的话,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但她也明白陈墨说得有道理。她点了点头,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陈墨并没有就此停止,他看着王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安抚的神色,那是一种历经风波后沉淀下来的沉稳与警觉。
“放心吧,”陈墨轻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医院里,他总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陈墨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自信却让人无法忽视。王嫣然看着他,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他的自信所取代,她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陈墨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与孙小军单独值夜班,无异于与一条毒蛇共处一室,尤其是在对方父亲隐晦表态之后,危险性更是呈指数级上升。他清楚地记得王嫣然的劝诫——“智者知止”,也明白此刻的“坦荡”需要更多的“谨慎”来护航。他暗自决定,今晚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操作,都必须更加严格地遵循规范,留下清晰、不可篡改的记录。
相比之下,孙小军看到排班表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一种混合着阴冷与亢奋的情绪,在他眼底迅速弥漫开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的笑意,仿佛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踏入预设的陷阱。他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表现得异常“配合”,下午查房时,还破天荒地主动与陈墨交接了几个重症患者的情况,只是那笑容背后,藏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算计。
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天鹅绒帷幕,缓缓笼罩了城市。白日的喧嚣渐渐褪去,省人民医院住院部走廊的灯光变得清冷,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似乎也更加浓重。晚上八点,夜班正式开始。
交接班时,孙小军表现得一切正常,甚至比平时更“积极”一些,与白班医生详细核对重点病人情况,还在交接本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名字。陈墨则一如既往地沉静,仔细聆听,不时提出关键问题,确保自己对所有住院患者的情况了然于胸。
最初的几个小时,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处理了几个轻症患者的临时诉求,接诊了一位急诊转来的轻度肠胃炎患者,一切都按部就班。陈墨坐在医生办公室的电脑前,整理着日间病历,同时保持着对护士站呼叫信号的警觉。孙小军则显得有些“忙碌”,不时接打电话,或者在办公室里踱步,眼神偶尔扫过陈墨,带着一种审视与等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