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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流与仁心——墨守正道(2 / 2)

“因为它坚韧,却也有弹性;它目标明确,直刺病所,却不会在过程中与无关的阻碍硬碰硬,懂得绕开骨骼,顺应经络。”陈墨拿起一根银针,对着光,看着它闪烁着柔和的金属光泽,“做人也当如此。面对误解和攻击,我们要像这银针一样,保持内心的坚韧和目标的清晰,不为流言蜚语所动,更不必浪费精力去与每一份恶意纠缠。我们的根基,在于确切的疗效,在于患者的认可,在于对医学本身的虔诚。”

他放下针,看向李文斌,目光深邃:“有人选择在背后放冷箭,是因为他知道在光明的赛场赢不了你。我们若因此而方寸大乱,或是以牙还牙,岂不是正中下怀?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番话,既是开导学生,也是坚定自己的信念。陈墨深知,在省人民医院这样的现代医学殿堂里,为中医争取一席之地注定充满艰难。这种艰难,不仅来自理念差异,更来自人性中的嫉妒与狭隘。他能做的,就是以更高的专业标准要求自己,用更多确凿的案例来证明中医的价值,同时,保持内心的澄澈与包容。

他甚至没有去向刘主任汇报这件事。他相信清者自清,也更不愿意将科室内部的矛盾扩大化,影响整体的工作氛围。这种包容,并非怯懦,而是一种基于强大内心和长远眼光的智慧。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的中午,在医院食堂,陈墨正和李文斌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一个病例,孙小军端着餐盘,和几个临床心理科、神经内科的年轻医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恰好坐在了邻近的桌子。

孙小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陈墨这边:“…所以说,医学还是要讲究科学和规范。现在有些风气很不好,搞点玄而又玄的东西,包装成‘传统智慧’、‘整体调节’,就能把病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听说还有靠跟病人聊家常、鼓励写毛笔字治抑郁症的,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我们省人民医院的医生不务正业?”

他旁边一个医生附和道:“是啊,心理干预那是需要严格培训和资质认证的,哪能随便哪个科室的医生都能插一手?这不是扰乱诊疗秩序吗?”

“更可笑的是,”孙小军瞥了陈墨一眼,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有人把患者送的、不知道什么水平的毛笔字当成宝贝,挂在诊室里当疗效证明了。这跟江湖郎中挂‘妙手回春’的锦旗有什么区别?我们追求的是客观指标、是影像学证据、是实验室数据!靠‘感觉’和‘字画’来评价疗效,简直是医学的倒退!”

这番话极其刺耳,连周围几桌吃饭的医护人员都停下了交谈,目光在陈墨和孙小军之间来回扫视,食堂的这一角瞬间安静下来。

李文斌气得脸色通红,猛地攥紧了拳头,几乎要站起来。陈墨在桌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陈墨缓缓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才转过身,正面看向孙小军那一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怒意,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反而让孙小军刻意营造的挑衅气势为之一滞。

“孙医生,”陈墨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首先,关于患者隐私,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同仁都清楚保密的必要性。未经允许泄露和讨论患者诊疗细节,是违反职业操守的行为。”

他一句话,先点明了孙小军行为的不端,让后者脸色微变。

“其次,”陈墨继续道,目光扫过那几位附和的医生,“医学的终极目的是解除病痛,促进健康。在这个前提下,任何经过实践检验有效的方法,无论它源于哪种理论体系,都值得尊重和研究。中医的情志理论源远流长,与脏腑功能密切相关,我的每一次‘疏导’,都基于严谨的辨证,并非漫无目的的聊天。鼓励患者重拾积极健康的兴趣爱好,是调动其自身康复潜能的重要手段,这在现代心身医学中也有相应理论支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至于疗效评价,患者主观感受的改善,如睡眠、食欲、情绪状态的积极变化,本身就是重要的临床指标之一,与客观检查互为补充,而非对立。难道孙医生认为,只有冰冷的仪器数据才代表真实,患者亲身感受的痛苦缓解和生命质量提升就不值一提吗?”

“最后,”陈墨的目光重新定格在孙小军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我珍视患者赠送的书法,并非因为它证明了什么,而是因为它代表着一个一度被抑郁症吞噬的灵魂,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力量和与人连接的温暖。这份心意,比任何锦旗都珍贵。我认为,作为医生,除了关注疾病本身,更应该看到疾病背后那个完整的、有情感、有故事的人。这,或许就是‘仁心’二字的含义。”

说完,陈墨不再多看孙小军一眼,转身对李文斌说:“文斌,我们回去还有病历要整理。”

他端起餐盘,从容起身,走向餐具回收处。他的背影挺拔而稳定,仿佛刚才那场充满恶意的风波,只是拂过山岗的微风,无法动摇其分毫。

食堂里一片寂静。孙小军脸色铁青,他本想当众羞辱陈墨,却没料到对方如此冷静沉着,一番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的反驳,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狭小、行为卑劣。周围那些原本带着看热闹心态的目光,此刻也多了几分深思和对陈墨的钦佩。

回到诊室,关上门,李文斌依然难掩激动:“陈老师,您刚才太厉害了!看孙小军那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

陈墨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并无胜利的喜悦。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患者和家属,缓缓说道:“文斌,这并非什么值得高兴的胜利。医学之路,本应是同道中人携手探索、共同进步的崇高旅程。将精力耗费在这种内耗与攻讦上,实乃悲哀。”

他的心中充满了一种深沉的无奈。孙小军的所作所为,暴露的不仅仅是个人品德的瑕疵,更是某种僵化、狭隘的思维模式,以及对“人”本身复杂性的漠视。这种观念上的鸿沟,有时比疾病本身更难治愈。

“那我们就任由他这样诋毁吗?”李文斌不解。

“诋毁如墨,泼洒于空,或可一时污浊视线,却无法改变天空的本质。”陈墨转过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澈,“我们真正要做的,是成为更好的医者。用更精湛的医术,帮助更多的患者;用更详实的案例,积累更坚实的证据;用更包容的心态,去理解并尝试沟通不同的医学体系。当我们的根基足够深厚,当我们所创造的价值足够清晰,这些噪音,自然会消散于无形。”

他拿起那卷柳清源赠送的“仁心”书法,轻轻摩挲着宣纸的纹理。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你踩倒了多少竞争者,而在于你扶起了多少需要帮助的人;不在于你获得了多少赞誉,而在于你内心深处,是否始终坚守着那份对生命的敬畏与悲悯。孙医生追求的是可见的、即时的成功与认可,这或许是他的人生意义。而我的意义,”陈墨的目光落在“心”字那沉静有力的一点上,“在于此——守住这颗‘仁心’,尽我所能,为在痛苦中挣扎的生命,点亮一盏微弱的灯,哪怕只能照亮方寸之地,亦足矣。”

窗外,天色渐晚,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无数颗跳动的心脏。在这座庞大的医院里,生老病死每天都在上演,人性的光辉与幽暗也交织呈现。陈墨知道,前路依然不会平坦,但他内心的方向,从未如此清晰。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下午预约的病人。他的战场,始终在这里,在每一位信任他的患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