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君的话音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活着的刺客心上。
不留全尸。
这四个字,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令人胆寒。
“不……不要!”
那几名活着的刺客,手中的兵刃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浓烈的骚臭味在血腥气中弥漫开来。
为首的一人更是疯狂磕头,涕泪横流:“侯爷饶命!我们知道错了!是王家!是琅琊王氏的王腾公子!他说您断了他弟弟的手脚,让他颜面尽失,所以才请了‘人厨子’来……来把您也做成……”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恐惧已经让他失声。
求饶声凄厉而绝望,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袁天罡那双毫无感情、视他们为死物的双眸。
不需要沈天君再下任何命令,袁天罡带来的几名不良人护卫,如同幽灵般欺身而上。
“噗嗤!”
“噗嗤!”
几声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过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死寂。这一次,刀刃精准地搅碎了他们的心脏,却没有留下任何全尸。
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汇成一滩滩粘稠的血泊,倒映着房中昏黄的灯火,妖异而凄美。
袁天罡对着身后的护卫微微颔首,那几人立刻从怀中掏出特制的瓷瓶,将一种灰白色的粉末洒在尸身与血泊之上。只见那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发出一阵“滋滋”的轻响,化为一摊不起眼的灰黑液体,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了许多。他们动作麻利地处理着痕迹,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熟练得让人心底发毛。
“老袁,去一趟,联系金陵的锦衣卫暗哨。”沈天君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他看都没看那些正在“消失”的垃圾。
“是。”
袁天罡的身影一晃,便如一缕青烟般融入了窗外的夜色,消失不见。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药物的古怪气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安月瑶强忍着胃中翻涌的不适,用手帕捂住口鼻,走到沈天君身侧,清丽的眉眼间满是挥之不去的厌恶与后怕。
她看了一眼那具被拍进胸腔的无头尸体,低声道:“公子,此人……若月瑶没有认错,应该就是金陵城臭名昭着的‘人厨子’。”
“人厨子?”沈天君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这个充满恶意与血腥的代号。
“嗯。”安月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以折磨和烹食活人为乐的恶魔。传闻他最喜欢将人砍去四肢,挖眼断舌,然后浸泡在特制的药酒坛子里,做成‘人彘’,供其玩乐和食用。”
说到这里,饶是安月瑶见惯了江湖险恶,也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沈天君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如此穷凶极恶之徒,金陵府衙就任由他在城中游荡?”
安月瑶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无奈:“金陵城的水,比秦淮河还深。这‘人厨子’武功诡异,行踪不定,寻常官差根本奈何不了他。更重要的是,他背后,恐怕一直有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在庇护。”
“这些盘踞江南数百年的大家族,暗地里总要养一些见不得光的恶犬,替他们处理一些脏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他不闹到明面上,官府的人,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天君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眼神幽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