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生命的节拍器,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林晚星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守了多久,日升月落,窗外的梧桐叶从翠绿渐渐染上金黄,而她始终守在那张病床前,像一尊执着的雕塑。
砚川,今天下雨了。她轻声细语,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着陆砚川的手掌,记得我们刚结婚那年,也是这样的秋雨,你特意请假陪我去香山看红叶...
她的声音轻柔而平稳,仿佛在诉说最平常的家常。医生说要多和他说话,刺激他的意识,于是这些天来,她把他们的相识相知、婚后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个遍,甚至连三个孩子出生时的细节都反复讲述。
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她一下,林晚星微笑着抚摸肚皮:宝宝也在等着爸爸醒来呢。
就在她准备继续擦拭时,突然感觉到掌心中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林晚星猛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陆砚川的脸。他的眼皮在轻轻颤动,像是挣扎着要睁开。
医生!医生!她激动地按响呼叫铃,声音都在发抖。
值班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经过检查,医生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陆团长的意识正在恢复,这是苏醒的前兆。
林晚星紧紧握住陆砚川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砚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能听见,就再动动手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砚川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一次更加明显。
太好了!护士忍不住欢呼。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晚星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不停地和陆砚川说话。她说起孩子们最近的趣事,说起星火项目的进展,说起家里那盆他最喜欢的兰花开了...
突然,陆砚川的睫毛剧烈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林晚星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俯下身,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砚川...你终于醒了...
陆砚川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努力适应光线。当他终于看清眼前人时,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你...没事...就好...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林晚星泪如雨下。都这种时候了,他最先关心的还是她的安危。
我没事,孩子们也都好好的。她哽咽着说,你昏迷了整整十六天...
医生很快为陆砚川做了全面检查。由于颅脑损伤严重,他的右侧身体暂时无法活动,语言功能也受到影响,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
康复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医生坦诚相告,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
陆砚川轻轻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林晚星。即使是在听医生讲解病情时,他也一直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消息很快传开,整个医院都为之振奋。老刘第一时间赶来,这个铁打的汉子在看到苏醒的陆砚川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团长,您可算醒了!他激动地说,弟兄们都盼着您早日康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