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时间仿佛凝固了。林晚星坐在冰凉的塑料长椅上,双手轻轻护着隆起的腹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门。门上的红灯亮着,像一颗永不疲倦的心脏,提醒着所有人里面正进行着一场生死搏斗。
已经是第七天了。
妈妈,爸爸今天会醒吗?宁宁小声问道,小手紧紧攥着林晚星的衣角。这孩子往日里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麻雀,如今却安静得让人心疼。
林晚星把女儿揽进怀里,柔声说:爸爸一定会醒的,他答应过要带宁宁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呢。
舟舟站在一旁,像个小小男子汉般挺直腰板,可泛红的眼圈出卖了他的坚强。他手里拿着自己最新设计的自动喂鸟器图纸,原本是要给爸爸看的。
我把图纸改进了,舟舟的声音有些哽咽,等爸爸醒了,我要第一个给他看。
最让人担心的是安安。自从车祸发生后,她就几乎不说话了,总是抱着那个旧布娃娃,静静地坐在角落,大眼睛里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安安,来妈妈这里。林晚星伸出另一只手。
安安慢慢走过来,把布娃娃塞进林晚星手里,小声说:娃娃会保护爸爸的。
林晚星的心都要碎了。她把三个孩子都搂在怀里,感受着他们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这是砚川留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她必须坚强。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老刘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走来。
嫂子,这位是首都来的神经外科专家,陈教授。
陈教授仔细查看了陆砚川的病历,眉头紧锁:颅脑损伤确实很严重,但目前生命体征稳定,这是个好现象。我建议再观察24小时,如果情况允许,可以考虑转入普通病房。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林晚星急切地问。
这个...陈教授斟酌着用词,大脑的恢复是个复杂的过程,可能需要几天,也可能需要几周。重要的是保持耐心,多和他说话,刺激他的意识。
送走医生后,林晚星重新坐回长椅上。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轻声念给病房里的陆砚川听:
砚川,今天孩子们都很乖。舟舟的喂鸟器又改进了,用了你教他的杠杆原理。宁宁学会了一首新歌,说要等你醒了唱给你听。安安...还是很安静,但今天多吃了一碗饭...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陆砚川就坐在对面聆听。护士们经过时都会放轻脚步,不忍打扰这温馨的一幕。
下午,陆老爷子在家人的陪同下来了。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此刻也显出了疲态。
怎么样?老爷子拄着拐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星连忙起身扶住老人:医生说情况稳定,可能很快就能转出重症监护室了。
老爷子点点头,透过玻璃窗凝视着病床上的孙子,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