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刹那间轰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瞬间冻结成冰。家徽!那个只在她模糊记忆碎片中闪烁、被贴身药囊小心收纳的诡异印记,竟赫然烙印在这失落遗迹的守卫者身上!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世?她的家族?与这古老遗迹,甚至与这些冰冷守卫…究竟有何关联?无数疑问如淬毒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握不住掌心那枚温润的玉佩。
“阿芦?”金凡敏锐地捕捉到她骤然煞白的脸色和失焦的眼神,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探究问道。
阿芦惊觉回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猛地将玉佩攥入掌心,飞快藏入袖中,动作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镇定的笑容,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没…没什么,脚下…脚下绊了一下。”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拙劣得可笑。
她不敢迎上伙伴们投来的目光,尤其不敢与冷月对视——那双眸子太过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这个秘密太大,太突然,也太危险,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独自消化这惊天的发现。小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用湿润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澄澈的兽瞳里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
一股古老而苍茫的悸动,穿透厚重如铁的岩壁,无声无息地降临在每个人身上。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沉重到令人灵魂战栗的无形压力,仿佛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空气瞬间凝固,弥漫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刺鼻甜腻。
“血月!”铁山猛地抬头,虬结的肌肉骤然绷紧,尽管头顶只有冰冷坚硬的石顶,但那种源自九天之上的恐怖异变,却如同实质的诅咒般狠狠砸在心头。
冷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最纯净的月光石还要惨白,声音都带着冰碴:“彻底成型了…比我们预想的,快了整整一个时辰!”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遗迹之外,遥远天际却又仿佛近在耳畔的地方,传来一阵低沉而连绵的嗡鸣。那声音不似人声,反倒像是千万头洪荒巨兽在黑暗中苏醒,同时振翅。紧接着,是沉闷如雷的脚步声,仿佛大地的心脏被巨锤狠狠擂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每一次震动都带着摧毁一切生机的恐怖意志。
“轰隆!轰隆!轰隆!”
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穹顶的积尘簌簌落下,迷了人的眼。
金凡脸色剧变,低喝一声:“不好!”一个箭步冲过去,扑向甬道一侧一个狭窄的观察孔洞。他奋力挤开石壁上的藤蔓,向外望去。
冷月和铁山几乎与他同时贴到石壁上,屏息凝神。
透过那仅容一人窥视的孔洞,外面的景象让三人瞳孔骤然紧缩如针,一股彻骨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上头顶,几乎要将血液都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