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再次自嘲地笑了。
“才没过几天,你又带回来一个女人——你的师姐,陈依……”
于海棠望向坐在陈潇身旁的陈依,眼中闪过强烈的怨恨与愤怒,最终却化作一片嫉妒。
“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样貌气质都不输白铃。”
“而且,她还是与你相识将近二十年的青梅竹马。”
“我样貌不如她,气质不如她,就连对你的感情,也没有她那样深厚……”
“你让我拿什么去和这样的女人争?”
“我拿什么去和她争你?!”
于海棠终于控制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全身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所以……我绝望了!”
“我不敢再留在你身边,只能学着远离你……”
于海棠抬起通红的双眼。
目光中满是伤痛与破碎。
“可我做不到!我已经习惯了靠近你,又要花多久才能学会离开?”
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所以,我认清了。”
“我不再奢望独自拥有你。”
“就像你说的,做你其中一个女人,也挺好,不是吗?”
“就算你不止有我一个,至少我也在你心里,你也真心把我当作妻子,在乎我的一切。”
“你对我的温柔和关心,并不比当初对白铃的少。”
“所以,我宁愿装糊涂、视而不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甚至……连我妈都同意让我跟你。”
于海棠声音沙哑,浸满了痛苦。
“但这几天,你和丁秋楠越来越近,和陈依也越来越亲密。”
“只有我。”
“只有你对我有些疏远。”
“或许不是疏远……只是不如和她们那样亲近。”
“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你不要我了。”
“我都已经接受只做你其中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于海棠几乎是绝望地向陈潇质问。
“陈潇,我怕了……你真的让我害怕。”
她紧紧盯着陈潇。
眼中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叫周亮的男人出现了。”
“他是农业部部长的儿子,也在农业部工作。”
“他说他喜欢我!”
“他说初次见面就对我心动,想和我交往!”
“我一开始没同意……”
于海棠深吸一口气,注视着陈潇说道。
“可你和丁秋楠、陈依整天形影不离。”
“我也想像那样和你亲近!”
“为什么你从不这样对我?”
“明明我和丁秋楠差不多,甚至比她更早认识你。”
“为什么你对她比对我亲近那么多?”
“是不是我不够好看?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所以你才不愿靠近我?”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我甚至开始恨你。”
“明明我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得已的选择,你却让我如此不安。我好恨你!”
“所以前两天,我接受了周亮的追求。”
“我和他变得很亲密。”
“就像你和丁秋楠、陈依那样。”
“我试着把他想象成你,也想借此报复你。”
“你不是总跟丁秋楠、陈依在一起,总是忽略我吗?”
“好,那我也和别人亲密。”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不对吗?”
于海棠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她直直地盯着陈潇。
眼中满是扭曲的快意。
陈潇望着于海棠。
久久沉默。
最后,他伸手在衣袋里摸索。
掏出一个小瓷瓶。
轻轻放在了桌上。
陈潇的视线落在于海棠身上。
“认得这东西吗?”他低声问。
于海棠抿唇不答,只是轻轻摇头,眸中浮起些许困惑。
“嗒”的一声轻响,陈潇拔开瓷瓶木塞,将瓶中青绿色液体徐徐倾出。空气中顿时弥漫开草木清冽的香气。他将药液倒在掌心,细致地涂抹在手背。
“滋——”细微声响中,不过片刻功夫,他手背便泛起细密白沫。那泡沫渐渐染上黄褐色,又如同被阳光蒸融的晨露般悄然消散,只在皮肤表面留下湿润痕迹。
经药液浸润的右手已然脱胎换骨——原本的小麦肤色化作莹润玉白,与臂膀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这双手如今比闺阁女子的柔荑更显精致,常年习武留下的粗粝茧皮尽数消融,肌肤细腻得宛若初生婴孩,甚至比豆腐还要娇嫩三分。
这化腐朽为神奇的转变,令旁观的陈依与于海棠皆屏住了呼吸。
“跟你说,七天前我无意间听到你们几个私下聊天!”
“我听见你常向师姐诉苦,嫌自己皮肤没她好,颜色偏暗偏黄!”
“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怕我不喜欢!”
“每次聊到这个,你总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师姐,连提起白灵都一脸向往!”
“唯独看向自己时,眼里全是嫌弃和自卑。”
于海棠身体猛地一颤。
她怔怔地望向陈潇,仿佛明白了什么。
“所以从那天起,我开始为你调配这个药水。”
“这药水制作很费功夫。”
“需要一些时间。”
“刚好一周,不多不少。”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就没告诉你,悄悄准备。”
“为了不让你发现,我背着你做,尽量避开你。”
“其实今早药就做好了。”
“本想午饭时交给你。”
“可看你匆匆离开,下午却……”
陈潇说到这里停住了。
于海棠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