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就发誓，若成为你的妻子，绝不会像白铃那样冷漠。”
“你予我温柔，我必加倍偿还。”
“这一整年，我所有心思都系在你身上。”
于海棠虚软地靠着椅背，肩头微微发颤。
“知道吗？我无数次走到医务室门口。”
“想进去和你说话，想为当年的事道歉，想靠近你。”
“可每次走到门前。”
“脚步就像灌了铅。”
“怕你直接赶我走。”
“怕你不原谅我，怕看见你眼里的厌恶。”
她的声音渐渐低如蚊呐，带着哭腔。
陈潇神色微动，眼底掠过复杂的光。
“直到听说你们在办离婚。”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于是更密切地关注着你。”
“每一天，我的目光都追随着你。”
“就想知道，你跟白铃到底离了没！”
“想看看我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到你身边去！”
“可我瞧见，你跟白铃根本没断干净！”
“白铃说什么也不肯跟你离！”
“后来，你受伤了。”
“肩膀上缠着纱布，一个人孤零零回到厂里。”
“我猜，你准是又为白铃做了什么，就像三个月前替她挡刀那次一样！”
“可我忍不住担心你，所以一听说你回到医务室，我就赶了过去。”
……
“我走到医务室门口，想进去。”
“却还是没勇气……我仍在害怕。”
“直到你、李副厂长，还有那个比我更漂亮的女人，一起从医务室出来。”
“你看见我的那一刻，我连害怕都来不及了。”
“我真庆幸。”
“庆幸那天去找了你。”
“我成了你的助理，不但有正当理由接近你。”
“还因为你，多了一份收入。”
“那是我第一次，在你身上尝到幸福的滋味。”
“就算那幸福不是你特意给我的，只是你不经意间带来的小事。”
“我还是开心得快要发疯。”
说到这里，于海棠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
那笑容既畅快，又扭曲。
陈潇看着她，心情复杂。
“所以从那天起，我每天睁眼就想见到你。”
“每天都想时时刻刻跟你待在一起。”
“这样，只要你一离婚，我就能马上成为你的妻子。”
于海棠语气轻快地说着。
眼中全是期盼的光。
“可是……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于海棠说到此处，目光里浮起痛楚。
“秋楠……”
陈潇低声念出两个字。
“对，丁秋楠。”
余海棠嘴角挂着自嘲的弧度。
“一个与你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却和我一样，能毫无负担地守在你左右。”
“为了这个机会，我足足付出了一年光阴。”
“陈潇，你知道一年……有多漫长吗？”
“这一年真的太长了，长到让我几乎失去希望。”
“所以我嫉妒丁秋楠，非常非常嫉妒……”
“这不公平！我用一年时间才换来靠近你的资格。”
“而她，却那么轻易。”
于海棠眼中 ** 地燃着妒火。
面容一度近乎扭曲。
最终，又缓缓恢复平静。
“但这，并不是我离开你的真正原因。”
于海棠继续说着。
“为了不让你厌烦。”
“我接受了丁秋楠与我同样留在你身边。”
“也接受了你与她暧昧的关系，毕竟你和我之间同样暧昧。”
“我相信我比她更懂你。”
“我为此努力了一年！你最终一定会属于我，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
于海棠紧紧盯着陈潇，眼中交织着眷恋与怨恨。
还有一丝疯狂。
“可你突然告诉我，你此生不会再娶……”
“接着又说，只要我陪着你，你会像对待妻子一样待我……”
“你知道吗？那一刻的我像个笑话。”
“像个白费了一年力气的傻子。”
于海棠自嘲地扬起嘴角。
陈潇的神情依旧冷淡。
“既然你无法接受！”
“你大可以拒绝我！大可以离开我！”
“既然接受不了，当初又为何要答应？”
“如今，甚至背叛我？”
陈潇语气平静地开口。
“拒绝？我怎么可能拒绝你！”
“你是我努力了一年、日思夜想，一心想要嫁的人！”
“你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整整想了一年的男人！”
“你是让我后悔到深夜哭醒的人！”
“你让我怎么放弃？怎么拒绝？”
“从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拒绝的余地！”
于海棠的声音陡然拔高，朝着陈潇嘶喊道。
“所以我答应了你……因为我还心存幻想。”
于海棠稍稍平复呼吸，坐回椅子上，直直盯着陈潇。
“我幻想我能让你重新相信婚姻，重新信任女人。”
“我幻想我的关心和真心，能让你变回从前那个简单、真诚、专一的陈潇。”
“可现实告诉我，我只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