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口。
话里全是委屈与心疼。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从未做过对不起陈潇的事。
可陈潇连她这个相伴二十年的师姐，也无法全然信任了。
但她更心疼。
心疼陈潇受了这么多委屈。
让他变得像只刺猬一样。
也心疼他失去了最初那份纯真。
“师姐，只要你不离开，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看着陈依的模样，陈潇心头一痛。
他伸手紧紧抱住她，郑重地说。
“我不走！我永远都不走！”
“小潇，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别在意于海棠那种人，好不好？”
“你还有我。”
“你还有师姐。”
陈依用力摇头，泪眼婆娑地保证。
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好……”
陈潇凝视她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字。
抬手一次次为她擦去眼泪。
陈依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却仍止不住地抽泣。
两人静静相拥，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片刻后，陈依情绪稍缓，抬起头来。
“小潇，于海棠坚持要见你，你要见她吗？”
她吸了吸鼻子问道。
“去吧，我也有很多疑问。”
陈潇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后回答。
“……好，我陪你一起。”
没过多久。
两人走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余海棠正神情恍惚地坐在里面。
看到陈潇和陈依推门而入，她猛地站起身。
“陈潇……”
她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默默垂下了头。
“咔嗒。”
陈潇没有理会她，转身先关好门。
又用念动力彻底隔绝了室内的声音。
这才牵着陈依，在于海棠对面坐下。
望着惊慌失措、羞愧得不敢抬头的于海棠。
陈潇静静注视她许久。
终于开口。
“我其实很好奇。”
陈潇一开口，于海棠立刻抬起头望向他。
“这些日子，我可有哪里做得不好？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陈潇带着不解问道。
“……”
于海棠没有回答，重新低下头。
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要背叛我？”
陈潇目光紧锁在于海棠身上，忍不住追问。
“……你会娶我吗？”
于海棠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
沉默片刻后，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不会。”
陈潇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我早就告诉过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绝不会亏待你分毫。”
“也会将你视为真正的妻子……绝不冷落你。”
“当时……你也同意了。”
陈潇继续说道。
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是，我同意了，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于海棠低着头。
沉默良久，忽然凄楚地笑了笑。
“自从那次相亲我拒绝你、嫌弃你之后，你和白铃结了婚，我就一直在后悔！”
“你对她越好，我就越懊悔！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于海棠抬起脸来，目光直直地锁在程潇脸上。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你，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没眼光，后悔当时凭什么那么高傲……”
“我不敢见你，更不敢面对你。”
“因为每见你一次，心里的悔意就多一分。”
“是我亲手放走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说着说着，于海棠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可我又控制不住想见你的心！”
“我甚至暗暗盼着一个结果——一个对你来说不好的结果。”
“我多希望你突然变了个人，吃喝嫖赌、打老婆，让白铃的日子过得痛苦不堪……”
“那样我或许就不会这么后悔了！”
她死死盯着陈潇，声音发颤：
“但你知道我更盼望什么吗？”
于海棠没等陈潇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更盼着你和白铃离婚。”
“然后，我能嫁给你，成为你唯一的妻子。”
“我想得到你的温柔、你的关心、你的一切。”
“我想要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在颤抖。
“所以我经常去你住的四合院。”
“借着看姐姐的名义，偷偷观察你、了解你、看着你。”
“这一年我也不是没相过亲。”
“可是……”
“越是相亲，我越觉得谁都不是你，谁也比不上你。”
“是你让我知道，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我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男人？”
于海棠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眼底翻涌着万千情愫。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
“后来发现白铃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妻子。”
“你们之间连最基本的温情都没有。”
“甚至从未同房。”
“这个发现让我暗自欢喜。”
“我预感你们迟早会分开。”
“反正我还年轻，等得起。”
“于是继续默默守候。”
“更用心地观察你每个细节。”
“我要把你的一切刻在心里，等你们离婚那天，第一时间走进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