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猛地停下。“大使馆到了!”司机急促地说。
苏晓晓猛地抬头,看到那庄严的国徽和熟悉的汉字,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塞给司机一把零钱,抱着孩子踉跄下车,用尽全力朝着那扇大门跑去。
快了!就快到了!
就在距离大使馆大门只有几十米的时候,苏晓晓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一个穿着黑西装、面色冷厉的男人从侧面快速接近,手正伸向怀里!
他们的目标是她和孩子!
极致的恐惧瞬间炸开!但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狠劲和母兽般的决绝取代了恐惧!
她猛地停下脚步,放下儿子,蹲下身指着前方的大门,用尽所有力气挤出最平静甚至带点笑意的声音:“小宝!我们玩个游戏!看到那个大门了吗?你背着你的小书包,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去,找到会说华国话的叔叔!你就赢了!妈妈给你买最大的冰淇淋!”
乐乐被妈妈突然的严肃和“游戏”吸引了注意力,懵懂地点头。
“乖!往前跑!不要回头!快!”苏晓晓用力推了儿子一把。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跌跌撞撞却努力地朝着安全的方向跑去,苏晓晓猛地转身,迎向那个已经掏出枪的男人!
“hey! S!” 对方厉声警告。
苏晓晓像是没听见,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枪口对准乐乐背影的男人,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扑了上去!她不是想夺枪,她只想撞开他!
“砰!”
枪响了,子弹穿过她的胸膛,身体瞬间麻木,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地上。
苏晓晓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缠住身下的男人,指甲抓挠,牙齿撕咬,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去捡掉在一旁的枪,阻止他去追她的孩子!她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男人的拳脚。
“跑啊!乐乐!跑!”她嘶哑地喊着,不知道是在喊给儿子听,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混乱中,她摸到了临走时下意识从酒店桌上抓来的那把水果刀——那是她之前给乐乐削苹果用的。
当那个被她缠住的男人试图挣脱她去掐她脖子时,苏晓晓想都没想,反手抽出那把不算锋利的水果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脖颈狠狠扎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喷溅了她一脸。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苏晓晓像是被什么附体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伤害我的孩子!她不知道害怕,不知道恶心,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滋滋冒血的弹孔,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挥刀刺下!不知疲倦!
直到身下的人彻底不再动弹。
苏晓晓喘着粗气,满脸是血,手里还握着那把滴血的刀,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大使馆的方向。
她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正弯腰牵起乐乐的手。乐乐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被那人温柔却坚定地带进了那扇象征着安全的大门。闭眼时看见那飘扬的红色国旗。
好了。
这样就够了。
林浩,我保护好我们的儿子了。
巨大的疲惫和疼痛袭来,世界迅速变得黑暗。苏晓晓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是:可惜了,那趟旅游,本来挺开心的……
黑暗吞噬了一切。
再睁眼,是刺得人眼睛发酸的、过分湛蓝的天空,以及一股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某种陌生粪便气味的空气。
苏晓晓猛地坐起身,第一个动作是疯狂摸索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有一个致命的枪伤!
没有!什么都没有!皮肤光滑,甚至连衣服都完好无损,胸前还挂着老公爷爷给的碎玉。可那钻心的疼痛和温热血流的感觉,还残留在记忆里,如此真实。
死了吗?这里是阴曹地府?还是……?
她茫然四顾,心脏骤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