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和格帕欠用力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保重!”
“保重!”
格帕欠最后看了一眼郭春海和二愣子,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雪地的白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东南方向的密林中,他选择的路线上升快,暴露风险大,但也是理论上最快的路径。
郭春海则和二愣子抬起那个沉重的保险箱,用绳索捆好,中间穿上一根结实的木棍,两人一前一后扛在肩上。这重量让本就疲惫的两人脚步更加蹒跚。
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线——沿着一条干涸的古河道向西南方向迂回。这条路要绕一个大圈子,需要多走将近一天的路程,但胜在植被相对茂密,地形复杂,易于隐蔽。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积雪时深时浅,肩上的保险箱随着步伐晃动,勒得肩膀生疼。寒冷无孔不入,汗水刚冒出来就被冻住,手脚早已麻木失去知觉。二愣子喘着粗气,好几次差点被绊倒,都被前面的郭春海死死稳住。
“春海哥……歇……歇会儿吧……”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二愣子就感觉快要到极限了。
“不能停!”郭春海头也不回,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停下来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坚持住!想想屯里,想想乌娜吉她们!”
提到家,二愣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咬了咬牙,不再喊累,只是拼命迈动如同灌铅的双腿。
郭春海同样疲惫到了极点,但他不能倒下。他不仅是体力上的支柱,更是精神上的向导。他不断核对着方向和地形,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注意到天空又开始聚集起铅灰色的乌云,风中也带来了湿冷的气息。
“要变天了……”郭春海心中暗叫不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一场暴风雪足以成为致命的威胁。
果然,没过多久,细密的雪粒子开始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很快便演变成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狂风卷着雪沫,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十米。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方向难辨。
“抓紧绳子!跟紧我!”郭春海大吼着,声音在风雪的咆哮中显得微弱。他凭借着记忆和指北针,顽强地指引着方向。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巨兽搏斗。
二愣子紧紧抓着捆绑保险箱的绳子,另一只手死死拽着郭春海的衣角,生怕被这白色的恶魔吞噬。风雪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眼睛几乎无法睁开。
就在他们艰难跋涉,快要失去方向感时,郭春海突然猛地停下脚步,示意二愣子蹲下。
“怎么了?春海哥?”二愣子紧张地问道,声音在风雪中颤抖。
郭春海没有回答,只是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风雪弥漫的坡地。在那里,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在缓缓移动!不是野兽的轮廓,而是……人形!而且不止一个!
是“西伯利亚狼”的追兵?还是……苏军的边境巡逻队?
郭春海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无论是哪一种,被他们发现,都将是灭顶之灾!他们带着这个显眼的保险箱,根本无处可藏!
抉择的时刻,再次以最残酷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是放弃保险箱,换取一线生机?还是……赌上一切,强行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