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号缓缓驶入一片墨绿色的海域。郭春海站在船头,眉头紧锁。
眼前的海水浑浊得像一锅菠菜汤,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藻类,船身划过时发出黏腻的声。
见鬼了!老崔从驾驶舱探出头,金牙在阳光下闪着焦躁的光,这藻子怎么越长越多?
自从上个月开始,这片传统渔场就被疯狂繁殖的海藻侵占。最初只是零星几片,如今却连绵数海里,渔网下去捞上来的全是水草,偶尔夹杂着几条奄奄一息的小鱼。
格帕欠捞起一团海藻仔细检查:不是普通海藻,是马尾藻和浒苔的混合体。
郭春海抓起无线电:各船注意,我是山海号,b区7号海域藻类泛滥,建议转向东区作业。
然而电台里陆续传回的回复令人沮丧——东区、南区甚至远海都出现了类似情况。整个合作社的渔船这天上午几乎颗粒无收,这是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窘境。
返航时,码头上挤满了愁眉苦脸的渔民。合作社的会计老刘拨拉着算盘,额头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再这样下去,月底连柴油钱都挣不回来......
我打听过了,二愣子凑过来低声说,海阎王那帮人早得了风声,提前把冷库都租下来囤积居奇。现在鱼价一天涨三次!
乌娜吉没说话,只是默默捡起一团被冲上岸的海藻,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撕下一小块尝了尝,眉头渐渐舒展:你们发现没?这藻子有股特殊的清香。
郭春海接过海藻仔细端详。这种浒苔比他见过的更肥厚,断面渗出黏稠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闪过脑海:既然捞不上鱼,咱们能不能捞藻?
捞藻?老崔差点咬到舌头,那玩意儿喂猪都嫌糙!
但乌娜吉眼睛亮了:等等!我在县图书馆看过资料,日本韩国那边吃海藻,还能做肥料和饲料......
说干就干。第二天,山海号带着改良后的网具出发了。他们把拖网的网眼加大,专门针对海藻捕捞。效果出奇的好——不到两小时就捞上来五吨新鲜海藻,堆在甲板上像座绿色的小山。
卸货时,码头上的渔民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嘲笑,有人好奇,更多人摇头叹气:老郭家这是急疯了吧?捞这玩意儿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