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北楞场打来的。郭春海握着话筒,对方急促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杂音:...已经第三天了...拍碎两台油锯...工棚门都被撕烂了...请求支援!
挂掉电话,王场长脸色凝重:北楞场闹熊瞎子,伤了好几个工人,生产全停了。
郭春海看了眼自己的腿伤,又看看窗外忙碌的重建场景。没等他开口,乌娜吉已经背起弓箭:我去。
胡闹!王场长拍桌子,那是五百斤的棕熊!
我去。郭春海站起身,单拐在地上一顿,带上托罗布和格帕欠就行。
还有我!赵卫东挤进门,新做的驱熊器正好试试效果!
阿坦布没说话,只是默默取下墙上挂的老式猎枪,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黄昏时分,狩猎队集结完毕。除了常规武器,他们还带上了特殊装备:赵卫东的驱熊器像个大号收音机,据说能发出让熊烦躁的声波;郭春海改造的爆震弹是用空包弹加火药筒特制的,专门吓唬野兽;乌娜吉则准备了三支淬了箭毒木汁液的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二愣子留守。郭春海分配任务,其他人轻装上阵,北楞场二十公里,争取天亮前到。
乌娜吉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阿玛哈给的,熊不喜欢的味道。
袋子里是晒干的狼粪和某种辛辣草药的混合物,气味刺鼻。郭春海给每人分了一小包,贴身放好。
出发前,阿坦布用鄂伦春语念了段祷词,往每个人额头抹了道灰痕。老人浑浊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明亮:熊灵讨厌烟味...我们身上有火场的味道...小心。
吉普车只能送到半路,剩下十公里得步行。夜色中的山林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火烧过的区域更难走,焦脆的树枝一碰就断,每一步都扬起黑灰。
看这里。格帕欠突然蹲下,指着泥地上的足迹,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
月光下,巨大的爪印清晰可辨,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爪尖痕迹深陷泥土——这是头正值壮年的公熊,体重起码四百斤以上。
奇怪...乌娜吉拨开旁边的灌木,它在这蹭过背。
树干上留着明显的抓痕和毛发,高度接近两米。但更令人在意的是树根处的东西——几株被连根拔起的人参,已经蔫了,但根须完好。
熊不吃参...托罗布嘀咕道。
郭春海心头一紧,想起红绳会地图上的标记。他示意大家警戒,自己小心地检查了附近几棵树。果然,在其中一棵桦树上,系着根几不可见的红绳!
不是普通熊。他低声说,可能被训练过。
队伍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继续前进半小时后,远处隐约出现几点灯光——是北楞场的工棚。就在众人刚要松口气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突然从右侧山谷传来!
隐蔽!郭春海立刻熄灭手电。
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树枝断裂的脆响。月光下,一个庞然大物人立而起,足有两米多高,粗重的呼吸声像拉动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