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秋暮朝脸上的不耐被欣喜所取代,眉眼弯弯,“容祈,你怎么来了?”
容祈唇角勾起一抹如玉般温润的笑意,嗓音清朗悦耳,“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
“哪敢啊!”她连忙将门打开,侧身让他进来,“外面冷,快进来。”
容祈踏入庭院,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雪地中央,如同两尊门神似的苏栖野和宋鹤眠。
他微微一怔,讶异问道,“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秋暮朝回头瞪了那两人一眼,“俩徒弟不听话,我教训教训他们。”
说罢,她叹息道,“行了,都起来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打架!”
得到赦令,苏栖野立刻从雪地里站起来。
秋暮朝没再理他们,温声道,“进屋说吧,你身子骨不好,要是冻着了我可赔不起。”
容祈以手掩唇,轻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薄红,“不妨。”
她引着容祈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吩咐,“鹤眠,去给容公子沏杯热茶来。”
宋鹤眠没有回应。
容祈路过苏栖野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惊愕与戒备。
苏栖野同样在打量他,桀骜的眉梢微扬,视线充满了审视与敌意。
眼看着秋暮朝和他进了屋,还将门体贴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苏栖野心头那股没由来的烦躁感又烧了起来。
他对旁边的宋鹤眠问道,“喂,秃毛鸟,这病秧子是谁啊?”
宋鹤眠脸色难得厌恶,“师父的青梅竹马。”
他一怔,显然没听懂这个词,“青梅竹马是什么?”
宋鹤眠清冷的眸子覆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他与师父有婚约在身,可几百年过去了,他都没有要娶师父的意思,这婚约也就搁置了。”
苏栖野听完,心里的怒气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比面对宋鹤眠时更胜千百倍。
他磨了磨后槽牙,“那他还敢来!”
宋鹤眠语气毫无波澜,嗓音却泛冷,“他是南容的少主。这些年南容家主身体不好,家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在操持,他走不开,也很少来看师父。”
他嗤笑了下,音调满是不屑,“都是借口。若一个人的心里真有对方,无论相隔多远,逾山越海都能相见。”
宋鹤眠沉默了,用一种极为深沉的目光看着苏栖野。
苏栖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蹙眉道,“你看我作甚,还想打?”
宋鹤眠却收回了目光,嗓音低沉,“我也这样认为。”
苏栖野眯起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眸光幽暗,危险至极。
屋内,秋暮朝将火炉拨得旺了些,炭火“噼啪”作响,驱散了满室寒意。
容祈轻咳一声,嗓音温润,“小朝,别忙了,我不冷。”
她头也不回,往里又添了几块银骨炭,“瞎说,你在杭州过冬都得揣着三四个汤婆子,长白山天寒地冻的,你这身子骨哪受得住?”
容祈唇边漾开一抹无奈的笑意,“小朝,你过来坐,许久未见,让我好好看看你。”
秋暮朝动作一顿,不自在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这些守陵人寿命长,几百年过去也不见长条皱纹。”
容祈眸光黯了黯,叹道,“是我快要把你的样子给忘了。”
她只好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你这次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