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眠冷峻的眉眼间尽是讥诮,抱着秋暮朝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凭什么?”
苏栖野懒得跟他争论,直接伸手去抢。
宋鹤眠眸色一寒,抱着人侧身避开。
两道身影竟在浮光寺的屋顶上缠斗起来,激起的气流将屋顶的霜雪卷得四散飞扬,如同掀起了一场小型的暴风雪。
两人皆有顾忌,不敢使出全力,生怕伤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秋暮朝。
可即便如此,招式依旧凌厉狠绝,招招都朝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砰!”
灵力相撞后,两人各自震退数步。
就在两人气息翻涌,准备再次动手之时。
“噗通……”
像是雪球滚落的声音传来。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只见屋檐下方厚厚的雪堆里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坑。
坑底,秋暮朝四仰八叉的躺着,嘴里还砸吧了两下。
宋鹤眠:“……”
苏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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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两道料峭的身影直挺挺跪在雪地中央。
他们面前的青石板上插着一炷袅袅燃烧的清香。
秋暮朝裹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阿嚏!”她重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幽怨的目光刮过跪着的两人,“再跪一炷香。”
苏栖野小声开口,“都跪了三炷香了,还跪啊?”
虽然膝盖底下的冰凌子早被他化成了水,可他膝盖都已经跪麻了。
从小到大,他何曾给人下跪过,还一跪就是这么久。
宋鹤眠则像尊冰雕,侧脸线条冷硬,脊背挺得笔直,一声不吭。
秋暮朝闻言,又打了个喷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咬牙切齿道,“那就再加一炷香!”
苏栖野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话,“我不说了,一炷就一炷吧。”
秋暮朝看着他们俩那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长本事了啊,敢在屋顶上打架,还把我扔雪堆里了!以后再敢动手,就不用跪冰棱子了,直接跪刀尖吧!”
苏栖野听着她凶巴巴的训斥,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们也没让你睡雪堆里啊,最后不是一人一条腿把你拖回房间了吗……”
秋暮朝眯起眼睛,危险道,“你说什么?”
苏栖野脖子一缩,“没什么。”
秋暮朝冷哼了声,正要再说什么,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愣了一下,“这冰天雪地的,又是谁啊?怎么刚过完年就有人上门,我可没准备压岁钱!”
她慢吞吞地从藤椅上起身,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挪着步子去开门。
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外面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
他面容俊朗,气质温文尔雅,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融在这漫天风雪之中,却又比风雪更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