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带着惩罚般的力道,滚烫、霸道,不容拒绝。
薄靳寒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杉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苏晚整个人牢牢罩住。她的唇瓣被他辗转厮磨,力道大得有些疼,可这疼痛却像一剂强心针,将她从那片冰冷绝望的深海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混乱的大脑被彻底清空,只剩下唇齿间的攻城略地。
他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臂铁箍似的圈着她的腰,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苏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正以一种雷鸣般的节奏疯狂跳动,与她的交织在一起,震得她耳膜发麻。
去他的基金会,去他的世界灾难。
在这一刻,苏晚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男人蛮横而深情的宣告。
不知过了多久,薄靳寒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灼热,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带起一片滚烫的潮红。他的黑眸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失而复得的后怕,以及……对她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听着,”他开口,嗓音因为情动而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骨深处磨出来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的精神力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消耗自己,一分一毫都不行。”
这霸道得毫无道理的宣言,却让苏晚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再次乱了节拍。
她看着他,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看着他眼底清晰的红血丝,忽然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抚过他锋利的眉骨。
“好。”她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薄靳寒的眸光动了动,那里面翻涌的风暴似乎因为她这一个字而瞬间平息。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转身从一旁的置物台上拿起一个看起来极度精密的黑色通讯器。
他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和果决。
“给我接陆风。”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命令式的语气不容置喙。
通讯几乎是秒接通。
“备好‘玄鸟’,申请最高权限航线,目的地,北美。我要在三小时内起飞。”薄靳寒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砸在地上的钉子,干脆利落。
电话那头的陆风显然被这个命令砸懵了,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问一个“为什么”,只是立刻回答:“是,先生!但是……北美大陆板块的断裂带范围极广,我们没有具体坐标。”
这正是那个面具男的阳谋。
他给了他们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一个巨大的范围,和一分一秒都在流逝的时间。
薄靳寒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先生,还有一件事。”陆风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就在五分钟前,北美航空管制中心发布了最高级别的禁飞令,理由是……太阳风暴预警,所有民用和大部分军用航线全部暂停。时间,正好是七十二小时。”
医疗舱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好一个基金会。
他们不仅设下了阳谋,甚至连他们可能采取的行动都预判到了。这是釜底抽薪,直接断了他们的路。
薄靳寒握着通讯器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此刻覆盖着一层骇人的阴翳。一种名为“暴怒”的情绪,正在他深邃的眼底疯狂汇聚,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理智的桎梏,将一切焚烧殆尽。
苏晚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即便在如此绝境之下,依旧挺拔如松的背影。他的肩膀宽阔而坚实,仿佛真的能扛起一片即将倾覆的天空。
她忽然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身体明显一僵,那股几乎要实体化的暴戾气息,在她柔软的触碰下,奇迹般地缓和了些许。
“薄靳寒,”她的脸颊贴在他温热而坚硬的背肌上,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