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嬉闹声。此刻,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死寂。
“先去锤子大叔家看看。”箫景轩沉声道。王栓子和岩石立刻警惕地散开,在前方探路。
沿着熟悉的小径往上,还没到王锤子那一间熟悉的石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以及春娘带着哭腔的劝慰:
“爹,您就别硬撑了,先把药喝了吧……”
“咳咳……喝什么喝!那孙婆子派人守在山下,就等着咱们露头呢!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抡得动锤子,死不了!”
王锤子沙哑却倔强的声音传来。
箫景轩和豆豆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他们快步走到石屋前,推开那扇虚掩的、有些破旧的木门。
屋内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酸。
王锤子大叔躺在土炕上,脸色蜡黄,形容枯槁,比记忆中苍老了十岁不止,!
胸口剧烈起伏着,还在不断咳嗽。春娘坐在炕边,眼睛红肿,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脸上满是愁苦。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贫穷的气息。
看到突然闯入的陌生人(箫景轩和豆豆做了些许伪装),春娘吓了一跳,待看清豆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时,她猛地愣住了,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豆……豆豆?是……是你吗?”春娘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炕上的王锤子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豆豆和身形挺拔、气质迥异的箫景轩:
“景轩小子?豆豆丫头?你们……你们真的回来了?”
“锤子大叔!春娘姐!是我们,我们回来了!”豆豆连忙上前,扶住王锤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王锤子的情况,是积劳成疾加上郁结于心,又缺医少药,拖成了严重的肺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王锤子老泪纵横,紧紧抓住豆豆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们再不回来,北邙山……北邙山就要被那黑心肝的给吞没了!”
“大叔,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箫景轩沉声问道,示意王栓子关上房门。
春娘抹着眼泪,哽咽着将这几年的变故一一道来。
原来,自箫景轩和豆豆离开后不久,黑风寨的张莽确实依照诺言,暗中照拂过北山一阵子。!
但随着箫景轩“殉国”的消息传来(冯坤刻意散播),以及豆豆在天门关声名鹊起,却又突然失踪,黑风寨似乎也遇到了麻烦,对北山的照应便渐渐地力不从心。
而杏花村里,以孙婆子和箫老爷(箫景轩继父)为首的一伙人,见靠山似乎倒了,便开始蠢蠢欲动。
孙婆子本就嫉恨豆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她勾结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地痞,时常来北邙山脚骚扰,抢夺药材,破坏田地,甚至打伤了几个试图反抗的乡亲。
王锤子就是为了保护乡亲和那一点赖以生存的草药地,与地痞理论时被打伤,又气又急,才一病不起。
更可气的是箫老爷。他经营的“百味坊”如今已是杏花村乃至附近几个乡镇最大的商铺,几乎垄断了所有的买卖。
他利用豆豆当年留下的咸甲虫的制作方法,加以“改良”(实则是偷工减料,用廉价盐和香料掩盖),制作出价格更低、味道却差很多的“仿制咸甲虫”,挤占了所有市场。
他还联合孙婆子,压低北山乡亲们采集的草药,和其他山货的价格,高价卖出生活必需品,盘剥得极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