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蛇”,负责安保、情报与物理“清除”。
而在金字塔的底座,是名为“K系列”的执行者名单。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便是“K - 7:韩明远”。
陆昭扫过整张图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在图谱最不起眼的右下角,那里有一行用更小字号标注的注释,几乎与背景的污渍融为一体:“继任者候选名单:……LZ - 9……”
LZ。
这两个字母像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陆昭的记忆。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头顶,让他浑身冰冷。
他姓陆,名昭。
警校时期的档案编号,正是以LZ开头。
这不是巧合,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无情地撕裂、重组。
他追查的案子,他痛恨的罪犯,他坚守的正义……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甚至,是一件等待启用的“备用工具”?
“头儿?你怎么了?”小林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陆昭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深邃得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
“陆队,”一直沉默地在废墟角落里搜索的老赵举着一个证物袋走过来,“找到这个。”
袋子里是一块被大火烧得焦黑扭曲的金属铭牌,但经过初步清理,上面一行字迹依然依稀可辨:“捐赠单位:明远慈善基金会,二零零三年”。
明远慈善基金会。又是韩启明。
陆昭盯着那块铭牌,仿佛能看到十年前那场“意外”的大火,如何将这座疗养院连同它所有的秘密一同吞噬。
他们用慈善的光环作为伪装,烧毁了罪证的物理载体,以为可以一了百了。
“十年前,他们用慈善烧毁证据。”陆昭接过证物袋,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手中托着的不是一块废铁,而是整个案件的重量,“今天,我要用真相,烧毁他们的伪善。”
话音刚落,他佩戴的战术耳机里传来沈清急促的声音,信号因在地下室而有些断续,但内容却清晰无比:“昭……刚收到市局转来的消息……沈墨……心理学博士沈墨,刚刚正式提交了申请,要求以特聘心理顾问的身份,重启公安心理档案,理由是……‘协助侦破沉寂十年的连环旧案’。”
地下室里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陆昭身上。
敌人没有躲藏,反而堂而皇之地走到了聚光灯下,要以“专家”的身份,来“指导”他们办案。
陆昭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不是来协助的……他是来接管的。”
他抬起手,对着耳机里下达了撤离的命令,自己则最后一个走出这片罪恶的废墟。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虚幻的光海,与他们身后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坐进车里,没有人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线索,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而他们,以及他陆昭自己,似乎都早已被网入其中。
这一局,该我出手了。
陆昭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沉默。
车灯刺破前方的黑暗,照亮了离开疗养院的唯一一条小路。
他没有立刻返回市局,也没有回家。
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偏离了主干道,朝着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驶去。
沈清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异常的举动,刚想开口询问,却被陆昭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中没有解释,只有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他很多年没有再去过,却熟悉到骨子里的地方。
一个能为他心中那团名为“LZ - 9”的迷雾,撕开第一道裂口的地方。
汽车在夜色中穿行,远离了市中心的繁华,驶向了城市另一端那栋早已被岁月遗忘、在地图上都快要被抹去的灰色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