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女人的脸被口罩遮住,但手腕上的红色手绳他再熟悉不过——父亲的案卷里,第三个受害者手腕有相同手绳的照片,法医标注生前未脱落。
手机震动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陆昭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韩秘书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陆医生真是好兴致,大晚上逛研究中心?
陆昭的拇指抵住手机电源键,余光瞥见小林正疯狂打手势——他在监控画面里看到韩秘书此刻正在一楼大厅,手里攥着和早上那枚同款的六瓣花胸针。韩秘书这是查岗?他扯出笑我帮张姐修完传感器就走。
那可要抓紧了。韩秘书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研究中心十点整会断电检修,设备科的李师傅说...您二位没填检修申请表呢。
话音未落,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
小林的惊呼声被黑暗吞掉一半,陆昭摸到他的手腕,拽着人往墙角躲。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瞥见档案架顶部的摄像头——那是他今早趁送外卖时粘的微型摄像头,此刻红灯还在闪烁。
去楼顶。陆昭贴着小林耳朵说,手心里全是汗,干扰器在楼顶,我看过建筑图,楼梯间在左手边。
小林的手机屏幕亮起微光,照着两人猫腰往楼梯间跑。
背后传来档案柜门被撞开的声响,混着重物拖行的摩擦声——有人在销毁证据。
陆昭的牙床咬得发酸,他摸出兜里的胸针,金属花瓣扎进掌心:韩明远,你急了。
次日清晨的研究中心乱成一锅粥。
保安队长额头挂着汗,对着警察比划:我们五点巡逻时还锁着,七点就发现门被撬了,所有t-7资料都没了!
沈清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陆昭从警车里下来。
他白大褂袖口沾着灰,眼底青黑,却朝她微微点头——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有收获。
韩秘书,这是在您办公室抽屉找到的。年轻警察举着证物袋,里面躺着枚银色金属牌,编号007,和失踪档案的编号序列一致。
韩秘书的脸瞬间煞白。
她捏着坤包,看向陆昭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你们...这是栽赃!
陆昭没说话。
他望着远处明远集团的霓虹招牌。
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吴的消息:下午三点,催眠治疗室,患者指定要你。
他低头调整白大褂领口,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暗涌。
路过走廊镜子时,他瞥见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当年父亲翻案卷时的笑一模一样。
治疗室的门虚掩着,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陆昭推开门,看见患者背对着他坐在躺椅上,后颈的头发被汗浸湿,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放松,我需要你回忆最近一次看到光的场景。他戴上橡胶手套,手指在催眠怀表上轻轻一弹。
怀表摆锤晃到第三下时,他故意松手。
金属表壳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他弯腰去捡,余光瞥见患者的手指在扶手上蜷成爪状——那是应激反应的典型表现。
抱歉。他直起身子,重新举起怀表,我们再来一次。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吹得桌上的病例纸哗哗作响。
最上面那张,患者姓名栏写着白袍人,备注里用红笔圈着韩明远特别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