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暗夜追击·生死一线(1 / 2)

陆昭摸着沈清给的翡翠平安扣,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像沈清惯常的体温。

唐婉离开后,他坐在会见室里,牛皮纸袋搁在膝头,侧写报告边缘被他捏出褶皱。

窗外鱼肚白漫上来时,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六小时,足够陈国栋布下十层杀局,也足够他凿穿一层破绽。

狱警。他敲了敲会见室的玻璃,我要写份心理分析报告,需要纸和笔。

值班狱警从监控屏后抬起头,目光扫过陆昭腕间未拆的银手铐。

这是陈国栋特批的重点看护,说是防止他串供,实则是要磨掉他的锐气。

但此刻陆昭的眼睛亮得惊人,眼神犀利,狱警鬼使神差地递了纸笔进来。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陆昭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

他想起听证会上审判者脖颈处跳动的静脉——那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想起陈国栋在茶水间捏碎的龙井茶叶——强迫症患者才会把茶叶捏得那么均匀;更想起王强上周在警队例会上,摸了七次警徽领章——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王强需要证明自己的立场。他写下第一行,钢笔尖在两字下重重画了道线,陈国栋要杀审判者,不是因为他知道多少秘密,而是因为他还活着。

活的证人比死的档案更危险。

纸页发出窸窣声,陆昭的手指微微发颤。

十年前父亲被抬上救护车时,雨刮器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血,他蹲在警戒线外,听见法医沈秀兰说:凶手在挑衅,他想看着我们的信念崩塌。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年的凶手和现在的陈国栋是同一种人——他们用权力筑墙,用谎言做砖,但最怕的就是有人徒手去砸。

看守所外,沈清的保时捷卡宴碾过积水。

唐婉坐在副驾,手机贴在耳边,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是监察组吗?

我是唐婉律师,有紧急情况......对,审判者的转移路线被篡改,现在在南环高速!她转头看向沈清,后者正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追踪器信号截图发进工作群,沈姐,王强那边......

陆昭的报告已经送过去。沈清的声音很冷静,他太了解王强这种人了——在漩涡里打转的鱼,要么被卷进去,要么跳上岸。她瞥了眼车载时钟,七点十五分,还有两小时四十分钟,足够让王强做选择了。

南环高速的晨雾还没有散透,押送审判者的依维柯拐进三公里长的偏僻路段时,司机突然踩下急刹。

前挡风玻璃外,一辆锈迹斑斑的报废卡车横在路中央,车头凹陷处爬满青苔,显然在此处停了不止三天。

副驾的老周骂了句,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张队,要不绕路走?

后排的审判者被惯性甩到铁栏上,他望着车外荒草里晃动的人影——五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其中一个正蹲在卡车后轮边调试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陈副主任的灭口方案还是这么老套。

张队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摸到兜里陆昭托沈清转交的报告,被体温捂得发软。

报告里那句你上周三在女儿生日宴上提前离席,是因为接到了匿名威胁短信。

呜——

尖锐的警笛声从后方刺破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