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听证余波·黑手反扑(2 / 2)

我去会会王强。沈清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响,他既然敢打电话,就说明还留着底线。她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吹乱了桌上的案卷,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是沈秀兰穿法医制服的工作照,照片背面用蓝笔写着真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此时的市政法委大楼十八层,陈国栋的办公室飘着浓烈的雪茄味。

陆昭可以拖。他把烟灰弹进景德镇瓷缸,缸底沉着半枚带血的纽扣——和十年前陆振华攥在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审判者必须消失。他的目光扫过站成一排的亲信,停在脸上,你亲自跟王强说,今晚十点转押,路线改南环高速。

陈主任。影子上前半步,王局那边......

他不敢不从。陈国栋捏碎雪茄,火星溅在地毯上,11·23案,他签了三份伪证。他突然笑起来,再说了,他女儿明天要去省重点报到,学费还差二十万——

明白。影子低头退下,手机在掌心震动,是王强的短信:按原计划执行。他把手机屏幕转向陈国栋,后者的笑意更深了。

与此同时,一辆贴满深色车膜的押运车正行驶在南环路上。

审判者缩在后座,手腕上的镣铐磨得皮肤发红。

他盯着司机后视镜里的眼睛——那不是今早押他的老周,这个男人左耳缺了一块,像被狗咬掉的。

师傅,烟借个火?他咳嗽两声,身体前倾。

司机没说话,伸手从遮阳板后摸出打火机。

审判者接过时,故意用指节碰了碰对方手背——皮肤冰凉,没有长期握方向盘的茧。

他低头点烟,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位下露出半截铁丝,尖端还沾着暗褐色的东西。

要上厕所?司机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

审判者摇头,把烟灰弹在地上。

他的鞋底在车厢地板轻敲,三长两短——摩斯密码的。

趁司机不注意,他悄悄勾动脚趾,藏在鞋底夹层的微型追踪器一声弹开,红色信号灯在黑暗中闪了两下。

陆昭。他低声自语,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希望你来得及。

市看守所的铁门在凌晨四点再次打开时,陆昭正用指甲在墙上划道——第三十七道。

律师会见。狱警的声音带着困意,钥匙串在手里晃出哗啦声。

陆昭跟着狱警走到会见室,看见唐婉坐在玻璃那头,眼眶青黑,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

她举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做了个的口型。

陆先生。唐婉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过来,沈律师让我带话,审判者的转移路线改了。她翻开案卷,里面夹着张纸条,南环高速,十点。

陆昭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着唐婉的手指在审判者三个字上点了两下,突然明白过来——刚才的审讯,那些试探,都是陈国栋的缓兵之计。

真正的杀招,在审判者身上。

我知道了。他对着麦克风说,目光扫过唐婉耳后新贴的创可贴——那是沈清的习惯,紧张时会撕手背上的倒刺。

会见结束时,唐婉把牛皮纸袋推过传递口:这是沈律师让我给你的,关于11·23案的补充侧写。

陆昭接过,指尖触到纸袋里硬邦邦的东西——是沈清常戴的翡翠平安扣。

他捏着那枚玉坠,听见走廊里传来狱警换班的哨声,突然想起审判者在听证会上说过的话:真相就像种子,埋得越深,发芽时越疼。

此刻,看守所外的天空正泛着鱼肚白。

陆昭摸着平安扣上的纹路,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从现在到十点,还有六小时。

而他,必须在这六小时里,找到撬动整个局的支点。

牛皮纸袋里的侧写报告滑出一页,最上面用红笔写着:审判者的追踪器信号,已发送至沈清手机。

陆昭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他把报告重新塞回纸袋,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被抬上救护车时,警笛划破雨幕的声音。

而在某个未知的角落,一枚红色信号灯仍在持续闪烁,像暗夜里的火种,等着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