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救护车！
“……”
宴会厅瞬间乱作一团。
陆昭蹲下身，手指按在林国栋颈动脉上——没有跳动。
他抬头看向死者的脸：面部肌肉在抽搐，嘴角泛着不自然的青白，瞳孔扩散的速度快得异常。
是心源性猝死。随队法医挤进来，翻开林国栋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散大，符合急性心梗症状。
等等。陆昭按住法医的手腕，他倒下前，面部肌肉有阵挛性抽搐，这是神经毒素刺激的典型表现。他扯下自己的白手帕，轻轻掰开林国栋的手指——掌心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边缘沾着褐色的痕迹，像是被口水浸透后又晾干的。
打开手机闪光灯，照一下。他抬头对最近的宾客说。
在闪光灯下，纸条上的数字渐渐显形：1123。
陆昭的呼吸陡然一滞——十年前父亲遇害的日子，正是11月23日。
看指甲。他捏住林国栋的右手，法医凑近时倒抽了口冷气：指甲缝里嵌着些蓝色粉末，在闪光灯下泛着幽光，这是...
氰化物的反应残留物。陆昭站起来，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喧哗，毒药应该是下在香槟杯里的。
主桌前突然响起掌声。
欧阳倩端着香槟杯从人群里走出来，珍珠耳坠在灯下晃着柔光：陆医生真是敏锐，不过林教授有多年心脏病史，病历都在基金会备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酒杯，频率快得像敲摩斯密码。
陆昭盯着那双手，想起犯罪心理学里的结论：焦虑型人格在压力下会重复机械动作，频率与焦虑程度成正比。
欧阳女士，能说说你和林教授在洗手间外聊了什么吗？他突然开口。
欧阳倩的手指顿住了。
程浩从人群后排挤进来，手里捏着平板：我查了林教授的行程，他今晚确实在八点十五分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和欧阳总监有过两分钟对话。
监控呢？陆昭转向老周。
老周的额头渗出汗，操作着平板电脑调出画面：外围监控显示，欧阳总监在八点十分进了后台储物间，五分钟后服务员就更换了主桌的酒具。
够了！李思雨突然尖叫，她抓着林国栋的胳膊，哭着说，他这半个月每天都收到匿名信！
说要是再反对Z-9项目，就...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就和十年前那些人一样！一样!
宴会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陆昭看着韩明远，对方依然维持着温和的表情，只是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了两下——和欧阳倩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
各位，这真是个令人痛心的意外。韩明远走上前，伸手虚按了按，陆医生，您总是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有时候...他的目光扫过陆昭左眉骨的淤青，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陆昭迎上他的视线，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东西——是枚旧警徽。韩总说得对，所以我一定会看清全部真相。他把警徽轻轻放在林国栋手边，就像我父亲当年那样。
韩明远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恢复成慈善家的温和。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像道看不见的战线。
陆昭摸出手机，给沈清发了条消息：Z-9，1123，林国栋。
手机震动的瞬间，他瞥见欧阳倩正盯着韩明远的背影，手指又开始快速敲击——这次的频率，比之前快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