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刹那，沈清下意识挡住他的肩膀，可预想中的黑暗没有涌出来，天花板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小林的声音发颤。
房间中央立着台银色冷藏柜，金属表面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
柜子四周摆着玻璃罐，最大的那个有半人高，里面浮着一截苍白的手臂，指甲盖泛着青灰；小的装着零散的器官，心脏、肾脏、甚至半张带皮的人脸，标签上的“t - 08”“t - 09”被红笔圈着，墨迹渗进玻璃，像是血。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戴上橡胶手套，轻轻转动最近的玻璃罐——液体里飘着絮状组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粉色。
“这不是福尔马林。”他摸出手机拍照，镜头扫过罐底沉淀物，“是dE培养基，加了FbS胎牛血清。”
“再生医学？”沈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她翻出牛皮纸袋里的资料，“韩明远的基金会去年投了三千万给‘组织工程学实验室’，项目书里写着‘探索人体器官体外再生’……”
小林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点开消息的瞬间，脸色煞白：“你们已经太接近真相了。接下来的游戏，由我来主持。”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哐当”一声。
陆昭冲出门，正看见殡仪馆的大铁门被铁链死死锁住。
回头时，房间里的白炽灯“滋啦”一声熄灭，黑暗中一道红光亮起，投在冷藏柜上：“欢迎来到t计划第二阶段。”
“陆哥……”小林的手在发抖，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泛白的嘴唇，“信号被屏蔽了，打不通110。”
沈清摸出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另一只手攥紧陆昭的袖口。
张伟缩在墙角，突然抓住陆昭的手腕：“冷藏柜第二层有个暗格！韩总上次来……”
“闭嘴。”陆昭的声音像冰锥。
他盯着那行红光，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别信表面的光”，喉间泛起腥甜。
“小林，把所有玻璃罐的编号拍下来，用防水袋装好样本。”他扯下外套裹住最近的玻璃罐，“沈清，联系程教授的实验室——用卫星电话，现在。”
红光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血泊里碎成光斑的路灯。
陆昭摸出怀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表盖内侧的刻字被体温焐得温热，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玻璃罐，液体中漂浮的组织突然动了动，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走。”他声音发哑，“带着这些，我们得赶在……”
“滴——”
冷藏柜突然发出蜂鸣，温度显示屏跳到42c。
陆昭的后颈沁出冷汗，他听见远处传来引擎声，由远及近，又逐渐消失在围墙外。
沈清的卫星电话接通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程教授的声音带着睡意：“小沈？这么早……”
陆昭看了眼怀里的玻璃罐，样本在升温的液体里蜷缩成更紧密的团。
他突然想起周正后颈的暗红色枫叶胎记，和信封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程教授，”他抢过电话，“准备好实验室。我们有……”
“新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