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药瓶里的死亡密码(1 / 2)

晨光穿透实验室的百叶窗,照在程教授的白大褂上。

陆昭的手指抵着桌面,盯着色谱仪吐出的长条纸带,上面的波峰像是海岸线,完全不成常规药物的平滑曲线。

“这不是任何正规药厂生产的。”程教授推了推眼镜,“合成路径里混着土法提炼的杂质,可能是在地下作坊调的。”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本泛黄的旧药典,翻到折角的那页,“但核心成分确实是Z-9——十年前被禁用的神经调节剂。”

陆昭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摸出手机,调出诊所地下室拍的病历照片,快速划过屏幕:“2013年8月,37例标注Z-9的病例,死亡时间全在治疗后第14天。”他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玻璃面压出闷响,“治疗?治到统一死亡时间?”

沈清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戳了出个洞。

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查过药品管理局记录,Z-9早在2012年就因严重副作用被吊销批号。韩明远的基金会当年正好接手了三家社区医院——”

“叮。”小林的电脑弹出邮件提示音。

他盯着屏幕,努了努嘴:“流通记录显示,Z-9最后一次正规销售是2012年7月,之后所有流向都标着‘内部实验’。”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通风系统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陆昭想起殡仪馆冷藏柜里那些会动的组织样本,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可能知道是谁经手过这批药。”沈清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老周,三年前从基金会下属医院退休的仓库管理员。他上周给我发过私信,说有东西要交代,但当时案子没到这一步……”

“现在就联系他。”陆昭抓起外套,“半小时内,我要见到人。”

老周的家在老城区的筒子楼里。

楼道灯坏了大半,沈清的高跟鞋踩在霉斑遍布的台阶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陆昭的神经上。

敲门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让陆昭想起父亲那辆老自行车——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就是骑着那辆车出的警。

门开的瞬间,老周的脸在昏黄的廊灯下白得像张纸。

他抓着门框的手青筋凸起,手指泛着不正常的青:“你们真来了……”

“进来。”沈清扶住他发抖的胳膊。

屋里有股陈年老药的苦腥,桌上摆着半杯凉透的茶。

老周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牛皮纸包,打开时,里面的纸张边缘已经卷翘:“这是我在仓库时偷偷抄的流向表,药瓶上的编号和你们说的Z-9对得上。”他的手指蹭过字迹,像是在确认这些字是否真实存在,“他们说这是新药,可连个国药准字都没有,走的都是半夜的货车……”

“货车?”陆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车牌号?收货方?”

老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着背从茶几抽屉里摸药瓶。

陆昭瞥见抽屉深处有张泛黄的合影——穿白大褂的年轻老周,站在“明远慈善医院”的招牌下,旁边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轮廓和韩明远有七分相似。

“咳……车牌号记不清了。”老周擦了擦嘴角,“但我记得有次卸货,听见搬运工说‘这批得赶在14天前送完’。”他突然抓住陆昭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小陆医生,你们千万小心……上个月张护士说要去药监局举报,结果第二天就摔下楼梯……”

“张护士?”沈清的笔停在半空。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

他摸出手机的瞬间,脸色骤变:“是……是李医生的电话。”

陆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李医生是他们昨晚列的下一个约谈对象,负责过Z-9的临床记录。

他抢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却只有电流的刺啦声。

再打回去时,提示音冰冷得像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去他家。”陆昭拽起沈清就往外走,老周的呼喊被关在门后,“等等——”

李医生家的防盗门锁着,门把手上挂着未拆的牛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