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大院旁边的一家高档茶楼里，包厢内烟雾缭绕。县国土局局长钱万里，正和建设局局长李卫东打着牌。钱万里摸起一张牌，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放在桌上，嘴里却有些不耐烦。
“建国也真是的，搞这么大动静，一个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李卫东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老钱，你就是太小心了。在白马镇那块地盘上，他牛建国还能翻了船？那个姓林的小年轻，再硬还能硬得过推土机？放心吧，等明天天一亮，保证什么都摆平了。”
话音刚落，钱万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在镇里的一个心腹。
“喂？事情办妥了？”钱万里语气轻松地问道。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说话啊！哑巴了？”钱万里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局……局长……”电话那头的声音，抖得像是筛糠，“出……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说清楚！”
“牛……牛主任……被……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县局的人？”钱万里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牌散落一地。
“不……不是……”那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直升机……周……周书记亲自来的！”
“轰！”
钱万里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他扶着桌子，手脚冰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李卫东也听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烟头掉在名贵的地毯上，烫出一个小洞，他却浑然不觉。
直升机……周书记……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冲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
黑龙潭边，林正正指挥着民警，将村民们暂时安置到地势较高、相对安全的村委会大院。赵强则在用对讲机，和山外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夜色深沉，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平稳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林正的口袋里，那部创造了奇迹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嗡嗡”震动了起来。
这突兀的声响，让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齐刷刷地朝他看来。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什么稀世法宝。
林正自己也有些意外，他掏出手机。
屏幕上亮着的，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为慌乱、几乎变了调的男人声音，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警笛声。
“是……是林科长吗？我是镇政府办公室的小刘啊！”
林正对这个声音有点印象，是那个油头粉面、总跟在牛建国屁股后头的办公室主任。
“刘主任？什么事？”
“林科长！不好了！出事了！”刘主任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王……王富贵！黑龙潭村的村长王富贵……他……他跑了！”
林正的眉头瞬间拧紧：“跑了？什么意思？”
“他本来被纪委的人叫去谈话，就在镇政府三楼的会议室里！可刚才……刚才我们发现……会议室的窗户开着，人……人不见了！三楼啊！像……看到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