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然起身!
原来如此!
这才是真正的“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
对于西域那些习惯了征服与臣服、阴谋与背叛的部族来说,用孩童的游戏来预演国与国之间的交往,用最纯真无邪的形式来传递一种秩序井然的政治理念——这本身就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闻所未闻的“天外之物”!
孩子们不懂权谋,所以他们的模仿显得无比真诚;他们身份低微,所以他们的行为不会被视作威胁。
他们无意中,竟成了我大秦最优秀的文化先锋,用一场游戏,敲开了一扇用刀剑都劈不开的门!
“我明白了。”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轲生,你做得很好。这比带回十车黄金更有价值。”
我当即喝道:“苏禾!传我的令,立刻召集巡行院舆图科、工科所有主事教习,一刻钟内,到工坊议事!”
当墨鸢那张永远冷静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然胸有成竹。
“墨鸢,”我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监制一批‘外交教具包’。我要能拆卸拼装的咸阳宫与长城模型,要大小统一、刻度分明的度量衡玩具,还要,”我看向巡行院的教习,“将《礼仪童谣册》立刻翻译成我们已知的六种西域语言,图文并茂,双语对照!”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我将那份西域报告拍在案上,目光灼灼:“从今往后,信风使团的任务,增加一项。每到一国,不急于拜见君王,先于市集、于郊野,组织当地孩童,共戏共玩!教具包,就是我们的见面礼!”
“这……”一名教习迟疑道,“君上,此举……岂非儿戏?”
“对!”我斩钉截铁,“就是要儿戏!我们要‘以玩会友,以戏传政’!让他们的孩子,在游戏中学会秦言,在游戏中认识度量衡,在游戏中知道我大秦的秩序与威仪!当他们的下一代都以能玩转长城模型为荣,都以能唱准《春谕谣》为傲时,西域的门,还用我们去敲吗?”
墨鸢沉默片刻,只吐出两个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