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顶说啥就是不让,爷俩就这么呛呛起来了。要说这癞蛤蟆没毛,真是随根啊!光瞅着谢广坤作天作地,是没瞅着谢顶活着时候呢!比谢广坤还能作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都属于常规操作了,谢顶趁着赵金凤不注意,要给谢兰抱走卖给拍花子的,要不是长贵瞅着给拦下来了,谢兰都丢了。
再就是赵金凤没有奶这事,说到底也是家里没有钱,吃不到鸡蛋,营养不够才没有奶。这也是后来谢广坤养了这么多鸡的原因。
扯远了,说回谢顶,死老头子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象嘴村有个姓郭的赤脚大夫能治女人没奶,花大价钱给请回来了。结果大夫说喝驴奶能下奶。
这会谢广坤可如愿了,赶紧着安排买驴吧!谢顶也认命拿钱了,结果谢广坤不知道咋寻思的,买回来一头母驴带一头小驴。
人都没饭吃呢,还买两头驴,这天天喂驴得用多少粮食啊!谢顶一下子就气病了。
病了就请大夫呗!那时候象牙山有大夫,老王大夫的医术还是跟以前干过军医的老先生学的,比姓郭的赤脚大夫强多了。但是谢顶不信啊,非要吃郭大夫给开的中药。
喝了小半年,喝得是嘴歪眼斜,走路两腿打颤颤,抱不到一岁的谢永强都抱不动了。就这还犟呢,说郭大夫的药没问题,是谢广坤养的驴克他,嚷嚷着让谢广坤把驴卖了。
结果可想而知,谢顶死了,那头小驴一直活到了现在,都活了二十多年了,属于是高寿驴了。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赵金凤早就把这事忘了。他那个老公公死就死了,活着的时候没少让她受罪。那时候天天给熬那个破草药,恶臭恶臭的,就跟那驴粪一个味。一边熬她一边吐。
“这眼瞅着都清明了,妈,要不你领我弟给我爷上个坟去吧!省得我爹老作。这玩意不可强信,不可不信。万一呢!”谢兰依然认为这事跟她那个死鬼爷爷有关系。
“行,兰子你别惦记了。给死老头子锁屋里不用管他。我上你那屋住去。他乐意咋作就咋作。”赵金凤不由分说,把谢永强和谢兰都推出去了。
谢广坤还想让赵金凤留下陪她,赵金凤啪嗒打在了谢广坤试图拉拽她的手上:“边拉去!你跟你爹培养培养感情吧!说不定唠好了他能给你带走呢!”
谢永强瞅他爹这样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听他妈说完他爹和他爷爷的事,又感觉这玩意是一物降一物,他连他爹都降不住,更何况降他那个死鬼爷爷呢?
“那你给门锁上了,我爹上厕所咋整?”孝顺的谢永强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啊,也是啊。你把尿盆给你爹拿过去。走吧,睡觉去!”
赵金凤领着俩孩子转身就走了。心里默念:老王八犊子,我让你爹欺负这么多年,让你大姐二姐三姐们欺负,又让你欺负这么多年,到老了还不兴换我欺负欺负你?
然而到底赵金凤还是嘴硬心软,第二天晚上就买了点香烛纸钱,带着谢永强上山给他爷爷烧纸了,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着:“爹啊,你收着钱就别吓唬广坤了,广坤都这么大岁数了,你给他吓唬死了还行。
吓唬病了,我还得花钱给他治病!现在治病老贵了,各种仪器检查,检查一回就三头五百的,检查几回,就得卖房卖地啊!”
谢永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妈,然后又看了看火堆。
这烧得也不是报纸啊,老太太咋还在这糊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