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人的合力攻击下,黑气中心出现了一道裂痕。那人的身体化作飞灰,只留下一个储物袋落在地上。
五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在刚才的激战中再次裂开,渗出鲜血。
“终于…… 解决了。” 令狐桐虚弱地说道,却是没有一丝放松。
郑南点点头,挣扎着站起身,抓取地上的储物袋。“大家先休息一下,我看看这储物袋里有什么。”
“小心。”梁薮话还未说出口。
储物袋爆开,数根紫色的灵针刺入郑南的肩部。
紧接着,整个黑气轰然消散,不远处还是刚才的黑袍人,周围的七座青铜鼎闪着灵光,发出微弱的声响。
郑南肩头蜂毒纹路骤然发烫,镇海剑嗡鸣出鞘,怒不可遏,厉声喝问:“装神弄鬼!”
梁薮刀柄抵住阵盘极速转动,忽然防御阵法被打碎,急忙低喝:“鼎下有吸灵阵!他在拖延时间蓄力!”
令狐桐听闻此话,九连环裂纹金环震颤示警:“蜂毒与蛇息共鸣…他在用毒炼魂!”
又是一条黑蛇突然昂首,蛇信子卷向胡溪!余衍银剑如闪电迅速格挡,剑刃与蛇鳞摩擦爆出火星。
黑袍人骨铃炸裂,化作九面兽首青盾封死退路。地面轰然塌陷,五条稍小一些的黑蛇破土而出,蛇尾拍击鼎身,锈铜碎片如暴雨激射!
郑南的灵剑旋成金盾挡开碎片,左手打出一掌“飞云裂石”拍向蛇颅,却见蛇鳞幽光闪烁——掌力如泥牛入海!“鳞片吸灵!攻其双目!”嘶吼着硬扛反噬,肩头蜂毒纹路蔓延至脖颈。
胡溪《照神剑法》分化阴阳双刃,阳剑斩蛇瞳,阴剑刺黑袍丹田,却被一面龟甲古宝弹开!
令狐桐咬牙催动本命法宝:“九连环·镇!”三枚金环灵光炸裂——镇魂环化金霞锁住巨蛇七寸,裂纹环强行禁锢龟甲卜器半息;焚心环引燃鼎中残留蜂毒,紫火顺蛇鳞缝隙灼入;裂空环直射黑袍面门,逼其回防骨铃。
梁薮吐出一口舌尖精血,喷中刀身,大喝一声,狭刀如血色洪峰斩断三条小蛇,刀锋嵌入第四条蛇躯时吸灵鳞甲竟黏住刀刃!
余衍则化出七道剑影:“七剑封脉!”剑尖点向黑袍周身大穴,龟甲却陡然回防,剑尖仅划破袖袍。
这时候——
“龟甲倚靠阵法支撑!”令狐桐咳着血急喊,“梁师妹,破他的地脉阵眼!”
郑南持剑插地借力跃空,“飞云坠星”灵光凝聚随后砸向蛇颅。玄冥蛇毒腺暴张,墨绿毒箭喷涌而出,直射他肩头——旧伤蜂毒纹路瞬间漆黑!
胡溪弃剑拍地,冰蓝色的寒雾冻住其他小蛇,代价是其左臂被蛇尾骨刺贯穿。
而令狐桐将裂纹金环化作赤金锁链捆缚蛇尾,金环裂痕迸溅血光:“五息!我只能锁五息!”
梁薮刀势逆转,放弃拔刀,反手拍向地面:“截!”阵盘嵌入腐土,七鼎吸灵阵骤然停滞!
余衍见状,趁龟甲光芒黯淡,剑化银丝穿透黑袍肩胛:“破!”
黑袍人狞笑炸开衣袍,露出满身符咒:“万蛇祭!”所有蛇尸血液汇入玄冥体内,巨蛇头顶裂开血目!
血目睁开刹那,五人神魂如遭重锤:
郑南见山峰崩塌,师尊尸骨被蜂群啃噬;胡溪目睹《照神剑谱》焚毁,剑心寸裂;令狐桐的九连环发出哀鸣;
“是幻阵!”梁薮再次咬破舌尖,打出八道阵旗,大阵生成,嘶吼,“金环为引,以毒攻毒!”
令狐桐清醒过来,听见这话,立刻将裂纹金环按入胸口,本命精血催动法宝:“九星锁魂!”金环化作赤金光牢笼罩这蛇妖血目。
郑南也毫不犹豫,持剑,大手一挥,如墨龙贯入蛇颅:“给我爆!”
余衍施法催动银剑刺穿黑袍心口,剑气爆开绞碎符咒核心。
梁薮落地,拔刀注入法力,斩断地脉阵眼,地面的七鼎轰然炸裂!胡溪握着冰剑钉死蛇尾,寒冰沿吸灵玉鳞蔓延——
“咔!!!”
玄冥蛇血目碎裂,黑袍身躯化为腥臭黑水,渗入腐土消失。
荒园死寂,只余五人粗重喘息。令狐桐的金环裂纹蔓延至核心,器灵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郑南肩头蜂毒已侵至心脉,黑纹如蛛网盘踞;胡溪左臂白骨裸露,冰霜勉强封住血流。
郑南一道火打出去,然后才打开储物袋,里面的东西让五人眼前一亮。里面不仅有几件散发着灵光的法宝,还有几本泛黄的功法秘籍,以及许多珍稀的药材。
分完东西,五人休息了片刻,开始在荒园里探索。在荒园的后面,他们发现了一座传送阵,传送阵旁的石碑上刻着目的地:一座海岛——七岩岛。在镇海宫南面海域,还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这传送阵还能用。”梁薮检查了一下传送阵,“看来我们可以通过这里离开。”
“可是这地方太怪异了。”令狐桐看着荒园外那些黑漆漆的山洞,“那些山洞不知道通向哪里,感觉很危险。”
郑南点点头:“我刚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那些山洞里阴气极重,还有很强的禁制波动,恐怕不是我们结丹修为能够应付的。”
咸咸的海风,海鸥,多美好的世界啊。
传送出来果然是七岩岛。
郑南吞下一颗回春丹,想了想:“我想去那座海岛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机缘。”
黑衣人的遗留物中有一张附近海域的海图,上面标明了几座岛屿,郑南的毒其实并不难解,只不过之前因为在阴泽中阴气过重,一回到灵气充沛的地方,已经缓和了不少。
余衍皱了皱眉:“师弟精疲力尽,先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胡溪也点头:“我需要恢复伤势,就不随师兄去了。”
令狐桐看向梁薮:“你呢?”
梁薮也道:“我跟郑师兄一起去海岛。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五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选择。虽然在秘境中经历了生死,但终究要各奔东西。
“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余衍说道,“以后有机会,再在宗门相聚。”
“嗯,你们在回宗门要多加小心。” 郑南叮嘱道。
“你们也是,海岛未知,万事小心。”令狐桐说道。
五人简单告别后,余衍、胡溪、令狐桐遁光一闪,光芒闪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郑南和梁薮看着通往海岛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遁光一闪,也消失了。海岛再次恢复了寂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而在阴则的荒原地底深处。
腐土下缩回的青鳞巨爪,现出一道黑影。
……
赤海波涛卷着咸腥水汽扑面而来时,胡溪终于支撑不住,一口瘀血呛出喉头,整个人从飞剑上晃了晃便往下栽。
“稳住!”令狐桐素手急翻,九连环中唯一尚存灵光的“定魂环”疾射而出,勉强托住他后背。金环表面裂痕如同蛛网,灵光微弱如风中残烛。
余衍一把扣住胡溪脉门,灵力探入便皱紧了眉。海上奔波近一月,风雨颠簸加上此前秘境中的魔音侵魂和蛇毒残余,胡溪丹田内那枚金丹已布满细密裂痕,灵力溃散如沙。“不能再飞了,”余衍声音沉得像浸透了海水,“前面就是栖霞城,先在此地休养一阵!”
“如此也好。”令狐桐指着前方那座被霞光笼罩的城池,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原本半个多月就能抵达的路程,硬生生拖了近一个月。令狐桐在飞行中时不时为胡溪输送些灵力,此刻也显得有些萎靡。
三人加快速度,朝着栖霞城飞去。越靠近城池,景色越发迷人。
霞光是从西面云海中泼出来的。
栖霞城背靠观霞峰,山峰常年被云雾缭绕,每当清晨,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山峰上,整座山峰便会被染成一片绚烂的色彩,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紫的像梦幻,无数道霞光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峰顶常年笼罩在绛紫与金红交织的流云雾霭中。夕阳沉坠之时,峰顶积云被点燃,泼天的赤霞顺着陡峭山脊奔流而下,流过层层叠叠的白墙黛瓦,淌过蜿蜒的玉带河,最终将半座城池染成一片流动的血色火海。
“栖霞”之名,绝非虚妄。
城内的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白墙黛瓦在霞光的映衬下,透着一股古朴而典雅的韵味。街道两旁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树木,枝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难怪叫栖霞城,这风景真是名不虚传。”胡溪靠在令狐桐身上,望着眼前的美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三人租住的精舍小院就嵌在山腰一片紫竹林里。
推开窗棂,满目是蒸腾流转的赤金烟霞,玉带河在崖下轰鸣,水汽混着山中特有的清冽灵气卷入院中。
胡溪盘膝坐在霞光最盛的露台上,苍白的面容被映出几分暖色,缓缓修复着丹田裂纹。
令狐桐对着案上一支青玉瓶出神,瓶中插着一支灵气黯淡的枯枝,枯枝载种在凝结金属性的紫晶之中,待凝结的结晶便是修复九连环的材料。
余衍静坐厢房内,周身灵力流转最速。他伤势最轻,半月前已恢复七成。窗外暮色如沸,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在城内闲逛。
这日,余衍闲逛到城内的镇守府附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镇守府内传来一阵争吵声。他好奇心起,悄悄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向里面望去。
只见镇守府的院子里,站着两个修士。一个穿着镇海宫的服饰,面色倨傲,双手抱胸,眼神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人。另一个则穿着朴素的服饰,身材瘦弱,脸色涨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储物袋,嘴唇微微颤抖。
“我说张道友,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镇海宫修士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不过是多收三成供奉,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你们碧水岛在栖霞城立足,难道不该多交点供奉?”
张使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道:“李执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碧水岛每年按时缴纳供奉,从未拖欠。今年宗门本就收成不好,弟子们的修炼资源都快跟不上了,这突然多收三成,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负担不起?”李执事挑眉,向前走了两步,逼近张使者,“你们负担不起,难道我们镇海宫就容易?告诉你,这是上面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要么乖乖交上来,要么就等着被逐出栖霞城!”
张使者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碧水岛只是个小宗门,根本无法与镇海宫抗衡。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李执事,还请你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有难处,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补上,行吗?”
“通融?” 李执事冷笑,“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抢张使者手里的储物袋。
张使者猛地后退一步,将储物袋护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李执事,你别太过分了!这供奉我们可以交,但这多出来的三成,我们绝不同意!大不了我们碧水岛离开栖霞城,也绝不受这份屈辱!”
“好啊,有骨气!” 李执事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逼你。不过,你们要是离开了栖霞城,以后在这一带可就很难立足了,你自己想清楚!”
张姓修士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李执事说的是实话,离开了栖霞城这个庇护所,碧水岛很可能会被其他势力吞并。但他又实在不甘心,凭什么镇海宫说加供奉就加供奉,完全不顾及他们这些附属宗门的死活?
余衍在树后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心中暗道,莫不是宗门出事了。
镇海宫对下属的宗门并不苛刻,莫不是此人擅作主张,贪墨多出来的不成。
就在这时,张姓修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看着李执事,缓缓说道:“李执事,这多收三成供奉的事,我需要回去和宗门长老商量一下,还请你给我们几天时间。”
李执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最多三天,三天后要是交不上来,后果自负!”
张姓修士点了点头,深深看了李执事一眼,转身离开了镇守府。
余衍看着张使者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是他在荒园里得到的,能增强火焰威力。他想了想,朝着张使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道友,请留步。”余衍喊道。
张姓修士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是一个陌生的修士,有些疑惑地问道:“阁下是?”
“在下余衍,是镇海宫的修士。”余衍说道,“刚才在镇守府外,听到到了你们的争执。”
张姓修士听到镇海宫三字,脸色微微一变,警惕地看着余衍:“阁下有什么事吗?”
余衍笑了笑,说道:“道友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镇海宫为何突然要多收三成供奉?”
张姓修士修士眉头一皱,不悦的回道:“上宗之事,其实我可以随意置喙的,道友自说是上宗修士,不如亲自去问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余衍躬身一礼。
正打算回客栈的时候,屋内又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