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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宗门生异变,海岛夺机缘(1 / 2)

镇守府琉璃瓦在霞光下反射着熔金般的光,大殿深处传来的争吵声,就是在这片窒息的辉煌中撕裂出来的。

“三成!李长老,您不如直接剐了我们青溟剑派上上下下二百三十七口人的骨头熬油!”

青袍老者须发戟张,因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浑身发颤。他面前的矮几上溅满深褐茶渍——那是他刚刚失手捏碎的青玉盏残留。

残茶滴落在昂贵的栖霞木地板上,沁开一小片暗红污痕。

对面端坐的镇海宫执事李崇海,捻着下巴几根稀疏黄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厚厚的账册玉简,指尖一点灵光在墨字行间跳跃,发出沙沙轻响。对满地狼藉和那滴滴答答的血迹视若无睹。

“柳道友”,李崇海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软刀子,“火气这么大作甚?又不是涨你一人。”他随手将账册往旁边一推,“主宗钧令,所有附庸门派岁贡,自本年起,一律涨三成。白纸黑字,符印齐全,跟我吼有什么用?”

柳长老——青溟剑派的结丹后期长老,喉头剧烈滚动几下,像吞咽着烧红的炭块:“主宗?呵!主宗那位冯长老,卷了库房里灵石、宝贝投了荡情宗。主宗元婴、化神老爷们的俸禄快发不出了,就回头一刀刀割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肉去填窟窿?”

他往前踉跄一步,一巴掌拍在矮几上,“我们青溟剑派!去年十月黑潮压境,是哪个顶着风刀血雨给你们分舵守住南面三十里海疆?我派弟子折损无数,如今你们还要从活人的骨头上刮下三层油来!”

老者声音嘶哑,字字泣血,“我们这些附庸宗门……就不是人吗?!”

余衍隐在殿外描金的盘龙柱阴影里,呼出的浊气无声地刺入坚硬如铁的木柱。殿内透出的光影将他半边脸照亮,眼中沉静如古井,听到“冯长老”、“荡情宗”几字时,脑子里有了印象。

他知道那位冯长老,主宗赫赫有名的“金算盘”,掌管库房千余年!没人知道他竟能把手伸向主宗宝库深处。

李崇海终于抬起眼,浑浊的眼底全是麻木的冰冷:“主宗之物,是我镇海宫千年根基的一部分!根烂了,树就要倒!树倒之前,哪片叶子都别想干干净净落地!”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冷,“三成!一分都不能少!交不上,下个月就给青溟剑派发征召令!万骨岛前线防备妖族正是缺‘锐士’的时候!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柳长老像是被这句话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佝偻了腰,剧烈咳嗽起来,暗自想着,“人族妖族大战,万骨岛,更是南海海域十死无生的绝地!”

李崇海挥挥手,像赶苍蝇:“我最多宽限一个月,柳道友不如回去好好养伤,备好供奉才是正理。请!”

余衍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他改变不了什么,一个结丹修士,在主宗庞大巨轮倾轧下,和殿内那个柳长老,并无本质区别。霞光再盛,终究浸透血污。

……

半个月后,胡溪的伤势基本愈合。三人收拾好东西,乘坐传送阵回到了镇海宫。

传送阵不是直接回到洞府,而是直接建在几座苍茫海面之上的岛。

岛礁黑沉如铁,被海风海浪磨砺得嶙峋如剑。墨玉建筑群落盘踞在岛屿周围,更远处,便是被灰蓝色海雾笼罩的无尽瀚海,那里翻涌着更凶险的风暴和蛰伏的巨妖。空气沉重得像是能拧出水来,无处不在的寒意刺人骨髓,远非栖霞城那种被霞光暖过的清寒可比。

回洞府的路上。

三人穿过外门弟子拥挤的“勤务殿”上空,迎面撞上一股汹涌而来的暗流。

“下个月,所有筑基期执事堂记名弟子、执法堂外巡弟子、炼丹炼器初阶学徒,月例灵石减三成!炼气外门及杂役弟子,月例减半!”执事堂高悬的黑玉牌匾下,一个金丹后期的传功长老面无表情地对着殿前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头宣读,声音被法术放大,字字如寒冰砸落。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减三成?老子在万蛇礁血拼了三夜!就领这仨瓜俩枣?”

“减半?老子天天在炉房门口顶着火毒站六个时辰!下个月拿什么买护腑丹?!”

“执事堂的账册呢?账册!凭什么我们卖命的钱说减就减?那些坐洞府的……?”说这话的筑基修士声音越来越小,默默祈祷没有人听见这对上不敬的话。

刚回到洞府,他们就听到了一个的消息:金丹期往下的门人俸禄都减少三分。

这个消息一出,宗门内金丹长老层立刻炸开了锅。余衍有家族的支持,就算没有门内的俸禄也没什么关系,但对于那些没有家族背景的修士来说,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而宗门各个地方,去传话的修士仍被堵在那。

“凭什么减少我们的俸禄?”一个年轻的外门弟子愤怒地喊道,“我们每天干的活比谁都多,巡逻、看守山门、打扫练功场,哪一样不是我们来做?现在倒好,活没少干,俸禄却少了。”

……

在一些隐秘的地方,也有不少弟子私下讨论着。

……

“就是!”另一个弟子附和道,“那些高阶修士整天待在自己的洞府里修炼,什么活都不干,却拿着最多的资源。我们这些低阶弟子拼死拼活,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

“还有那些有师门、有家族的修士,”一个穿着朴素的弟子咬着牙说道,“他们根本不用去执行危险的任务,每年有大把的时间去修行,想要晋升也只需要付出一点努力,再加上长辈的关照,就能轻松做到。而我们这些普通修士呢?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九死一生,得到的好处却寥寥无几,晋升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这宗门,简直就是为他们那些有关系的人开的!”

……

一时间,宗门内怨声载道,各种抱怨和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低阶修士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余衍在人群外,默默听着这些议论,脸色都有些凝重。

“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

余衍皱着眉头,没有再说。他知道,这是宗门高层的决定,他一个结丹修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余衍离开了人群。

在回洞府的路上,没有说话。宗门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这场因俸禄减少引发的矛盾,会给镇海宫带来怎样的影响。镇海宫的平静,恐怕已经被打破了。

争论还在继续。

钱于筠差不多比梁薮晚了三十多年结丹,不过如今依然还在结丹初期徘徊。虽然在其进阶金丹之后已经被千机岛阳霄子正式收为弟子,只不过她能拜入千机岛全拜机缘找到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草,本身的资质并不算太好。

她的运气一直挺好的,靠着一些并不珍稀的丹药竟然真的成功结丹了。只是阳霄子座下十一名结丹弟子,本人更是很少出现,千机岛这近百年都是由其下的三个金丹弟子一同管理。

而钱于筠又不是什么大家族之人,自然得不到太多的资源,不过能挂着千机岛弟子的名号起点已经高过许多人了。

人族妖族斗了近百年,人族节节败退,珉州如此偏僻,竟然也能被推到珉州东北部密州了。

而钱于筠也被派到镇海宫西北部的明州镇海城,当然不止她一人,门内往镇海宫周边派了一堆金丹长老,还有元婴修士,只不过这些老怪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时时刻刻待在驻地里,那些老怪的住处一般修士可不敢随意过去。

镇海城,颁布命令的修士回宗门之后。

一个精壮的结丹中期修士,脸上还带着未痊愈的新鲜伤痕,显然是刚从某处险地退下休整。他一步抢出人群,对着殿前长老嘶吼:“钱长老!上个月!我们丙字队三队!在血珊瑚海拼掉了十七个筑基弟子!才击退海妖,采回那三百斤紫焰珊瑚!奖赏都还没发下来!转头就要砍我们月例?!”他身旁七八个同样带伤的修士点了点头,人群的怒意瞬间找到了宣泄的火山口。

钱于筠眼皮微垂,不为所动,声音平淡无波:“主宗调度艰难,府库空虚。减省开支乃众老祖商议之定策。所有未结赏金、抚恤,折三成纳入下月月例发放。”

“三成?!”在场修士如遭雷击,随即发出一声冷笑笑,“哈哈哈!三成?哈哈”他一拳砸在自己胸口,嘭然作响,“那你们那些元婴、化神的祖师爷呢?!他们的供奉动没动?!我们这些在泥里海里打滚的命就不是命?!你们坐享其成的,才是真金白银?!”

“张师弟,休得胡言!”方才质问的孙昌连忙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厉声打断张洪要命的话。

喧闹的人群陡然一静,无数道目光唰地看向钱于筠,如同燃烧的火炬。有愤怒,有悲哀,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殿宇顶上的黑色寒冰似乎更冷了。

钱于筠脸色终于微微变了一下,但随即更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祖师爷乃镇海柱石!修为通天!岂是尔等能妄议的?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宗门者,执法堂伺候!”

说罢四下看去,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脸色才缓和一些。

西部某处。

一队身着冰冷玄铁甲胄的执法修士无声地自阴影处涌出,身上灵力波动凝练厚重,至少都是筑基巅峰,为首者赫然散发着金丹气息!杀气如实质般压下。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那精壮汉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低下头,将拳头死死地砸在地上,指节崩裂,血流了一小滩。他身后那群汉子,一个个死死咬着嘴唇,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在舌尖。反抗,意味着立刻粉身碎骨。

传信的金丹修士冷冷看了一眼,十分轻蔑,见无人再说话,一甩袖,遁走了。

……

镇海宫。

一个身材瘦削、修为只在炼气七层左右的白面年轻弟子,正抱着一摞比他脑袋还高的玉简账册,踉踉跄跄地从内堂奔出来,额头全是汗珠,气喘吁吁。他一边小跑一边低声对着身边两个同样抱着账册的同伴急声道:“…快!快送去寒玉阁!…李师叔又催了!真是…他们炼丹阁一年耗费那么多冰晶草,催命一样要结账…却没人看见我们算账的白天黑夜拨着算盘珠子,脑袋都要炸了…砍俸禄?砍!最好把咱们这群算账的也砍了!看他们那些鼻孔朝天的丹师拿什么去买草!”

这白面弟子抱怨的对象显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祖师爷,而是和他差不多层级、却因身处重要堂口、或有前辈关照而免于外出苦役的同门。

“寒烟峰的赵师姐,”白面弟子对着同伴撇嘴,“张师伯的侄孙女嘛!一年到头见过她几次?不是在闭关就是在踏青!上次万骨岛清剿任务,人家在名单上挂个名,任务结束照样领一份丰厚的灵石!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呢?打死打活,能拿到全额赏钱都是祖坟冒青烟!

……

余衍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浪涛中一座孤悬于海天之间的黑色石塔。那是镇海宫真正的权力核心,长老议事的“镇海殿”。

今日余衍暗中集结了三十几位同门金丹好友。

沉默良久,他声音低沉地,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问这冰冷的海宫:“余家在东南尚有根基…可那些在外的弟子呢?那些海疆上的骨头呢?断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如此下去,船要沉的。”

窗外,一只孤零的海鸟顶着海风掠过冰冷的屋檐,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胡溪睁开眼,眼底那死寂的墨色中,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挣扎着亮起,低声说道:“与其坐等饿死…不如…”她没有说下去,膝头的剑鸣却陡然高亢了一瞬,剑尖的黑色小蛇剧烈扭动起来,竟将那一点剑鸣撕扯得破碎不堪,如同垂死的哀嚎。

风更紧了。殿内沉默。黑色的寒冰万年不化。

……

……

南海某处。

传送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散去,梁薮和郑南两人就毫不犹豫的照着地图标识飞去,很快就找到那座岛屿。

咸腥中混杂着腐烂草木的气息便蛮横地灌入鼻腔。脚下不是预想中海岛常见的金沙,而是某种粘稠、布满龟裂的黑色泥沼,每一次抬脚都带起沉闷的吸附声。

梁薮稳住身形,长刀已悄然滑落手中,刀锋警惕地指向浓得化不开的迷雾深处。视野被压榨到不足十丈,浓雾翻滚着,如同活物在呼吸。

“郑师兄,此地灵有些怪异。”梁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解。浓郁,充沛得令人毛孔舒张,精纯的水木之气源源不绝涌入经脉,修复着海上奔波和秘境鏖战留下的隐伤。

可在这浓郁之下,却沉潜着一缕难以言喻的腥臭,如深埋地底万年的淤泥突然暴露在阳光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鼻的硫磺味。

郑南深吸一口气,肩头绷带下的墨绿纹路微微发烫,蜂毒的残余在精纯灵气冲击下竟有些许躁动,但更多的是被安抚。“非金非土,深厚驳杂却生机暗涌…”他摊开手掌,感受着雾中凝聚的细小水珠,“怕是接通了庞大的海底灵脉,才有如此异象。”剑未出鞘,但那沉寂的剑身已发出细微嗡鸣,仿佛被这方天地的异力所引动。

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凝婴机缘,往往就藏在这等天地奇绝险地之中。

越过令人不适的黑泥沼,前方豁然开朗。浓雾仿佛被无形的壁障隔开,露出岛域的部分真容。古木参天,扭曲虬结的枝干上缠绕着厚实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藤蔓,叶片竟有脸盆大小,呈深沉的墨绿色,叶脉却流淌着诡异的暗金色泽。

一株两人合抱粗的怪树横亘眼前,树干扭曲着,树皮表面凝结着晶莹剔透、鸽子蛋大小的胶状树脂,散发出奇异的香甜气息,竟引得郑南丹田内的金丹微微发热——这是千年树龄都未必能诞生的“龙涎脂”,对炼体有益处,

目光所及,岩缝间、腐木下,奇花异草俯拾皆是。墨玉般的三叶寒星草成片生长,叶片上凝结的霜华在晦暗光线下泛出点点星芒;通体赤红的血纹参如同燃烧的火焰,裸露在外的根须缓缓搏动,吞吐着海雾中的精华;更有状若龙爪的漆黑魔芋,无叶无花,顶端花苞紧闭,却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异香,是炼制迷神类丹药的绝佳主材。

“百年?此地灵植,怕至少五百年未见人踪。”梁薮蹲下身,小心翼翼避开一株缠绕着丝丝灵气的藤蔓,刀尖挑起一朵生有七色花瓣、花蕊却似蛇信吞吐的诡异花朵,“《灵草图鉴》记载,稀罕物啊!”眼中泛起研究者的炽热光芒。

郑南的目光扫过这些足以令任何修士疯狂的灵物,最终落回手中那面取自黑袍人的龟甲古卜器上。这巴掌大的墨色龟甲沉重压手,边缘磨损得圆润光滑,正面阴刻着复杂星象与扭曲兽形符号。而在龟甲内面,以暗金色泽描摹着一幅幅古拙扭曲的图刻:人形骸骨盘坐于九重烈焰之中;怪异的蛇人顶着燃烧的荆棘之冠;一只形如巨眼的山峦下有无数小人跪拜献祭…图文之间,穿插着大量蚯蚓般扭曲、从未在典籍中见过的文字。

郑南翻看几次便觉目眩神迷,血脉贲张,只能强行移开视线。那似乎记载着一门凶险奇诡的炼体法门,与他的战神锻体路子不合。

梁薮却接过龟甲,指尖沿着那骸骨周身描绘的九重火焰轨迹摩挲,眉头紧锁:“这文字…非我也认不得…倒有些像荒海古国失传的秘文…再看这图案,极有可能是某种炼体之法。”

梁薮抬起头,眼中光芒闪烁,“霸道绝伦!若能参透,恐怕不亚于佛门顶级炼体功法!”随后将龟甲珍重收起,“机缘未至,留着再说。”

两人休整了五日。

黑泥沼边缘临时开辟的石室内,郑南周身赤金光芒流转,肩头那顽固的墨绿蜂毒纹路已褪至手肘,显是被岛上精纯灵气结合。

梁薮则对着一块自岩壁采下的暗红色矿石反复捶打,以其散逸出的微弱火力推演龟甲上的火行轨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偶尔闪过一缕异常凶戾的气息,又迅速收敛。

这日清晨,岛上终年不散的浓雾略淡,硫磺气味骤然变得浓烈起来,源头直指岛屿中心。两人不再迟疑,化作两道流光,破开云雾向内疾驰。

穿行于巨大蕨类形成的幽深丛林,硫磺气味愈发浓烈呛鼻。翻过一道横卧如龙的黑色岩脊,眼前的景象让二人呼吸骤停!

岛屿中心并非山峦,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碗状凹陷!凹陷底部,是百丈方圆的熔岩湖,湖心却不是沸腾的岩浆,而是一泓粘稠、滚烫、翻涌着墨绿色气泡的沸腾泉水!泉水浓稠如油,表面漂浮着大块凝结的硫磺晶块,散发出刺目黄烟与足以灼伤肺腑的热浪。

硫磺泉眼汩汩涌出,滋养着泉边一片炽红如火的地域。而在这片炽红之地的最中心,生长着几株难以形容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