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尽头，大地裂开一道环形巨坑，红云压顶，像烧干了血的天幕。我握紧断剑，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的地在抖。
阿骨打喘着气站到我旁边，尾巴炸得像团杂草。“昭哥，这回真没法退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断剑往地上一顿。锈迹崩了一小块，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槽。
远处祭坛废墟中央，黑曜石平台缓缓升起，几个人影站成一排。最中间那个拄着蛇头杖的老东西，正是陆九渊。
他张嘴，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战场：“旧世腐朽，当焚。”
我冷笑一声，抬腿就往前冲。
“楚昭！”身后有人喊我名字。
我没回头，只甩出一句话：“怕死的现在滚还来得及。”
队伍没人停下。
地面开始冒烟，裂缝里钻出一个个佝偻的身影，皮肤发灰，眼眶空洞，全是被炼成傀儡的妖化人。他们手里拿着残破的武器，动作僵硬，但数量太多。
“又是这群提线木偶。”我站在前头，把断剑扛在肩上，“你们供的神呢？就拿这种货色挡路？”
话音刚落，脑子里“叮”地一声。
【疯言冲击达标！精神污染生效！】
眼前三个最近的傀儡突然停住，脑袋歪了一下，然后“砰”地炸开，脑浆溅了一地。
“好家伙。”阿骨打咧嘴，“骂人都能杀人了？”
“这不是我杀的。”我把断剑往前一指，“是他们自己脑子被我骂塌了。”
联合势力的人跟上来，老法师举杖念咒，几个半妖战士直接抄家伙冲进人群。雪狼群从侧翼包抄，阿骨打领头，一尾巴扫翻三个。
我站在原地没动，盯着祭坛中央。
陆九渊还在那，身边站着萧景珩和谢无赦。一个穿白衣，一个披黑袍，站得笔直，像两根摆好的牌位。
“你这阵法搭得跟狗啃的一样。”我大声说，“封印都碎了你还在这装模作样？谁信你是救世主？”
【怼得好！再疯点！】
疯批值蹭蹭涨，胸口那股热流窜上来，眼睛有点发烫。
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视野边缘泛起一丝血红。
“行了。”我活动了下手腕，“该拆台了。”
一脚踩进阵眼，掌心拍地。轰的一声，前方三座符文柱炸成碎片，毒雾散开，通道彻底打通。
“前进！”我吼了一声。
所有人压上去。
我们一路冲到祭坛边缘。地面全是裂痕，像蜘蛛网铺到天边。空中那片红云旋转得越来越快，中心位置开始凹陷，像是被人挖了个洞。
陆九渊终于开口：“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来谁来？”我走上前两步，“你这老东西活了三十年就为了今天？连个像样的遗言都没有，还想当天道代言人？”
他手里的蛇头杖顿了顿。“你不明白。这是必然。”
“我明白得很。”我指着他的鼻子，“你想死，但又不敢自己动手，所以拉全世界陪你上路。多新鲜啊，圣院大长老，原来是怕寂寞的老变态。”
【疯批值突破临界！神降状态预加载中！】
耳边嗡地响了一下，视线更红了。
谢无赦突然笑出声，银发炸起，红瞳亮得吓人。“疼吗？”他问我，“等会儿你会哭着求我让你疯。”
“你妈才疼。”我瞪着他，“你这发型跟鸡窝一样，打架前还得梳头不？”
他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萧景珩站出来，扇子轻轻一摇。“楚兄，何必逞口舌之快？实力才是根本。”
“实力？”我笑了，“你半夜吃人心的时候怎么不说实力？被我撞见那次，你嘴上还沾着血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