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祁同伟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个小巧的水果蛋糕,算不上精致,却看得出来是精心挑选的。
他插好蜡烛,忽然抬头问:“梁老师,要关灯许愿吗?”
梁璐看着他眼中难得的温和,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息:“多大岁数了,还搞这些。”话虽如此,却没再反对。
蜡烛点燃,橘色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动,映得彼此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却没了往日的窒息感。
祁同伟看着烛光里梁璐眼角的细纹,忽然再次想起林墨那句话,这些年的互相折磨,何尝不是另一种牵绊?
“其实……”他刚想开口,梁璐却先开了口:“听说你最近又和赵瑞龙没什么新项目?爸以前就说过,赵家的人靠不住,你别趟那浑水。”
祁同伟吹灭蜡烛,客厅重新亮起灯。他切了块蛋糕递给她,声音低沉:“我知道分寸。最近汉东局势复杂,有些事身不由己。”
梁璐接过蛋糕,却没吃,只是看着他:“祁…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祁同伟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今天和林墨喝酒,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过去是我太过偏激固执,将对你的怨恨无限放大,总认为是你们梁家毁了我的人生。
祁同伟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如今回首往事才明白,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每一次妥协也都是我自愿的,这些都不能归咎于他人。
真的吗?梁璐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同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你不是在哄我?你真的愿意放下过去,和我重新开始吗?她紧紧攥住祁同伟的衣袖,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祁同伟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郑重承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的婚姻。
自从父亲梁群峰退居二线后,这是梁璐第一次听到丈夫如此真诚的告白。她强忍激动的泪水,用力点头回应:
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改掉坏脾气,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处处约束你。这些年...确实是我亏欠了你。
那可不行,祁同伟轻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永远都是我的梁老师,教导学生可是你的天职,这个责任你可推脱不掉。
梁璐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惠芬姐那么喜欢林墨,看来我也要感谢这小子,倒是会做说客。”
她顿了一下,语气认真起来,“同伟,我哥在邻省已经站稳脚跟,我弟在部里也能说上话。你要是真遇到坎,他们不会不管。”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祁同伟避开具体的纷争,只是说,
“就是觉得梁老师之前说得很有道理。无论是山水庄园还是我那些亲戚,确实都应该提高警惕了。
说着坐了下来,神色凝重地端起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如果继续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心存侥幸,恐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