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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暮色沉沉宴席散,敖烈醉酒求安慰(2 / 2)

老祖留下来,是要替这因故负伤、又贪杯醉酒的徒儿疗伤。

太乙真人与孙悟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默契地打消了立刻去游玩的念头。

能得见蓬莱老祖施展神通疗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二人心中好奇顿生,也打算留下来观看这治伤的过程。

就在这时,那倚在桌边的敖烈动了。他似乎被某种强烈的念头攫住。

又或是酒力终于彻底涌上,身体猛地晃了几晃,像一株在疾风中摇摆的玉树。

他双手撑住桌面,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试图稳住身形。

深银色的锦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荡开涟漪。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睁大那双被醉意浸染却仍努力保持一丝清明的龙睛。

他没有看向主位的师尊,也没有理会坐在母亲身边、年岁尚幼、穿着精致银纹锦袍的儿子白念玉。

他的目光,穿透渐渐昏暗的光线,死死锁定了远处那扇通往内室卧房。

由千年沉香木雕琢而成的精美门扉——那里,有他此刻唯一想见、却又正在与他怄气的妻子拓跋玉。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与渴望驱使着他。敖烈跌跌撞撞,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直线感和急切。

直接绕开了站在厅中的伯父敖广、父亲敖闰、母亲龙后、以及离他较近的楚言等人。

他的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身体重心不断偏移,好几次都让人以为他要摔倒。

但他总能在那瞬间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协调稳住,继续朝着那扇门坚定地“冲”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敲在众人心上。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散发的急躁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他一路“晃悠”到了卧房门口。高大的身影在门板上投下长长的、摇晃的阴影。

厅内,敖闰的眉头已经紧锁,龙后抱着那颗流转着柔和玉光的龙蛋的手臂微微收紧,白念玉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安。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只见敖烈在门前略一停顿,胸膛剧烈起伏。

似乎在积蓄力量,又似乎在对抗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醉意和心中翻腾的情绪。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显然还在绷着——他知道不能失了仪态,尤其是在师父和如此多的长辈面前。

他没有像平时烦躁时那样,习惯性地伸腿去踹那扇名贵的门扉。

他只是……将所有的急切和某种难以宣泄的情绪,转化为一股纯粹的力量,巨大的力道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门板上。

“砰——哐当!”

一声沉闷而响亮的撞击声骤然炸开,如同惊雷般撕开了厅内残余的宁静,震得离门较近的几案上的杯盏都轻轻嗡鸣。

那扇厚重的沉香木门猛地向内弹开,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更大的回响,门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门开的一瞬,厅内明亮的珠光短暂地侵入卧房,映出内里更深的幽暗,仿佛惊扰了某种凝固的沉寂,旋即又被迅速合拢的阴影吞噬。

敖烈借着这股推力,踉跄着一步跨入了光线幽暗的内室,身影瞬间被阴影吞没了一半。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进去后,竟然还记得转身。

他扶着门框,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着,像是随时会栽倒,却顽强地扭过上半身。

他那双染着醉红、目光略显涣散的眼睛,似乎极其费力地聚焦了一下。

扫过外厅中那些或惊愕、或担忧、或了然的复杂面孔——尤其是父王母后那混合着尴尬、无奈与一丝了然的眼神。

然后,他用尽力气,将沉重的门扇往回一拉。

“嘭!”

又是一声巨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决绝和不容窥探的封闭感,门被他从里面牢牢关上了。

沉重的门栓落下,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外厅,犹如一个突兀而沉重的句点。

彻底宣告了他与外部世界的隔绝,也将他与妻子拓跋玉,暂时封入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充满酒气和未解心结的空间。

门板合拢的一息,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压抑的惊呼声或是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从门缝中极快地漏出,旋即又被厚重的门扉隔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刹那间,立在外厅的几人——东海龙王敖广、西海龙王敖闰、怀抱龙蛋的西海龙后、以及少年白念玉、侍从楚言。

连同主位上的陆吾老祖、席边的太乙真人和孙悟空,全都僵住了,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

敖广脸上的放松瞬间被惊诧取代,浓眉高高扬起,威严的龙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

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手中的夜光杯忘了放下,杯中的残酒微微晃荡。

敖闰则是满脸的错愕与难以置信,温润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即化为深深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孙儿,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老祖。

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龙后怀抱龙蛋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那流转着温润玉光的蛋护在胸前。

绝美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即是浓浓的无奈和一丝心疼。

红唇微启,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只有一丝无声的叹息。

站在龙后左侧的浮春看向那扇紧闭房门的眼神充满了担忧、焦急,还有一丝被主上如此突兀行为的茫然无措。

连一向沉静如渊的陆吾老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思量,握着夜光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侍立一旁的楚言,这位素来沉稳干练的近侍,此刻也完全懵了。

他保持着准备搀扶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恭敬凝固。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解,仿佛在确认自己刚才是否看花了眼。

他甚至下意识地侧耳,想听听门内是否有跌倒的声音。

太乙真人和孙悟空这对老友,一个捻胡须的动作停在了半空,另一个抓耳挠腮的仙桃都忘了啃,两张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惊奇和看好戏的神色。

孙悟空更是咧了咧嘴,无声地做了个“好家伙”的口型,火眼金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整个外厅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尴尬、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只有窗外归巢的仙禽偶尔传来一两声悠长的啼鸣,以及厅内烛火燃烧时灯芯爆裂的噼啪微响。

空气中弥漫的酒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滞涩的味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在空中无声地交汇,传递着各自的惊愕、困惑、尴尬,以及“这算怎么回事”的无声疑问。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最终,是西海龙后,这位雍容华贵、心思玲珑的王后,强压下心中的百味杂陈,率先从这令人窒息的凝滞中恢复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强压下心中的无奈和对儿子失态的羞恼。

她抱着那颗粉色龙蛋,缓缓地从铺着锦垫的座位上站起身。

动作优雅依旧,但起身的瞬间,宽大的袖袍还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显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她莲步轻移,几步走到主位前,对着陆吾老祖深深一福身。

那怀抱龙蛋下拜的姿态,带着一种母性的坚韧与谦恭。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换上了得体的、带着深深歉意的温婉笑容。

只是那笑容深处,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窘迫。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极其轻柔、婉转,却如最上等的丝绸滑过珠玉:“老祖在上,万望莫怪。”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打破了那令人难堪的寂静,“这臭小子……唉!”

她轻叹一声,那叹息里揉杂了无奈、宠溺和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呀,自小便是如此,一旦喝醉了酒,就是这个改不了的臭德性!莽撞无状,惊扰老祖清静,实在是妾身与敖闰管教无方,罪过,罪过。”

她再次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将身为母亲的歉意与维护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

告罪完毕,?龙后?迅速调整了心态,恢复了作为?王后?的威仪与从容。

她优雅地转过身,面向侍立一旁、刚刚从呆滞中勉强回过神来的楚言。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感:“楚言。”

“属下在!” 楚言一个激灵,立刻躬身抱拳,腰弯成了标准的九十度,姿态毕恭毕敬,仿佛要将刚才的失态都弥补回来。

“扶老祖去西厢房歇息。” 龙后的声音清晰而平稳,目光扫过陆吾老祖,带着十足的尊重,“西厢房清静雅致,一应所需早已备妥……”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待你家主上酒醒神清之后,再恭请老祖施展妙手,为他治伤。万不可在此时打扰老祖清修。”

她特意强调了“酒醒神清”四个字,既是说给楚言听,也是再次向老祖表达歉意和安排。

每一个字都经过斟酌,既要顾全儿子的面子,更要维护老祖的尊严。

“是!谨遵龙后懿旨!” 楚言再次躬身,声音洪亮而恭敬。

他立刻收敛心神,将方才的惊愕彻底抛开,展现出近侍应有的干练与稳重。

他几步快速而轻盈地走到陆吾老祖身侧,保持着一个既恭敬又不显逼仄的距离,微微侧身,做出引领的姿态。

他的手臂虚引向通往西侧回廊的雕花拱门方向,姿态无可挑剔:“老祖,请随属下来。这边请,小心台阶。” 他的声音恭敬而清晰。

陆吾老祖目光平和地扫过众人,在紧闭的房门上略作停留,又看向一脸歉意的龙后和略显尴尬的敖闰,最后落在楚言身上。

他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缓缓站起身。素白的道袍随着他的动作如水般垂落,不染尘埃。

他步履从容,随着楚言的指引,踏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光洁地砖,向厅外走去。

步履无声,却自有威仪,好似将厅内那尴尬凝滞的气氛也带走了一丝。

太乙真人与孙悟空见陆吾老祖都已离席去休息,二人对视一眼。

太乙真人捋了捋长须,孙悟空则挠了挠头。虽然对观看疗伤抱有期待,但此刻主人家的尴尬和老祖的离去,显然已不适合再留下。

太乙真人含笑对着西海龙王敖闰和龙后拱手道:“龙王、龙后,天色已晚,老祖也已安歇,贫道与大圣就不多叨扰了。正好趁此暮色,领略一番蓬莱仙岛的夜景。”

孙悟空也嘻嘻一笑,:“是啊是啊,老龙王,龙后,俺老孙和老道出去透透气!改日再登门拜访!”

语气虽轻松,眼神却还带着点没看成热闹的小小遗憾。

敖闰正被儿子闹得满心尴尬,闻听此言,连忙强打精神,挤出笑容还礼:“真人、大圣客气了!今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二位请自便,蓬莱夜色确有可观之处。”

龙后也抱着龙蛋,微微欠身:“真人、大圣慢走,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侍从便是。”

“多谢!”太乙与孙悟空再次拱手,便不再停留,一前一后,身影飘然,也很快消失在洒满余晖的大门外。

一时间,方才还济济一堂、气氛热烈的宏阔外厅,彻底安静空旷下来。

夕阳的最后几缕光线也几乎完全退去,厅内迅速被朦胧的暮色笼罩。

几盏镶嵌在蟠龙柱上的明珠自动亮起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残席,也映照着厅中仅剩的几人。

只剩下西海龙王敖闰与其妻子西海龙后、东海龙王敖广、侍女浮春、年幼的孙子白念玉,以及几个垂手侍立、屏息凝神的宫娥内侍。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了,但这一次,少了宾客的目光,多了几分自家人之间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敖闰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的尴尬化作了深深的无奈和一丝疲惫,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紧锁。

龙后抱着龙蛋,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无声地给予安慰。

但她的目光也充满了忧虑,看向白念玉,轻声道:“乖孙儿,你且先回房歇息吧,这里有祖母和你祖父。”

白念玉担忧地看了一眼卧房方向,又看了看龙后怀中的龙蛋,顺从地点点头:“是,祖母、祖父,孙儿告退。”

白念玉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祖父祖母和那扇关着父亲、母亲的房门,被侍从引着离开了外厅。

此刻,厅中只剩下敖广、敖闰兄弟和龙后以及侍女浮春三人。

敖广看着弟弟弟妹,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最终只是拍了拍敖闰的肩膀,沉声道:“三弟,你也别太忧心了,烈儿……总归是年轻气盛,又喝了酒。老祖在此,他的伤定会无恙的。”

敖闰苦笑一声,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沉沉地落在那扇隔绝了内外的沉香木门上。

厚重的沉香木门,隔绝了外厅的焦灼与低语,也将内室浸入一片沉滞的、带着药草苦涩与淡淡血腥的寂静之中。

烛火在精致的琉璃灯罩内不安地跳跃,将墙上盘龙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光影在昂贵的地毯上明明灭灭。

拓跋玉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纤细的指尖还紧紧攥着一方被冷汗濡湿的丝帕。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方才那一声石破天惊的踹门巨响犹在耳畔轰鸣,震得她魂魄几乎离体。

恐惧的余波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僵坐在原地,连回头的勇气都需艰难凝聚。

她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门上残留的、属于那个粗暴闯入者的暴戾气息。

就在她试图平复呼吸,安抚几乎跃出喉咙的心跳时。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从身后将她吞没。

紧接着,一双滚烫、带着惊人力量、却隐约在细微颤抖的手臂,如铁箍般猝不及防地环住了她的腰肢。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刚挤出喉咙,拓跋玉便觉天旋地转。

视野瞬间颠倒,昂贵的云锦罗裳和如瀑青丝一同垂落,拂过冰冷的地面。

她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整个提离地面,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猎物,重重地、头下脚上地摔在了一个坚硬而宽阔的肩背上。

“敖烈!你疯了吗?放我下来!”眩晕和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残余的恐惧,化作尖锐的愤怒。

拓跋玉奋力挣扎,双手胡乱地捶打、抓挠着身下男人坚实的脊背。

指尖触到他衣料下绷带的粗糙质感,以及……一种温热粘稠的湿意正透过层层布料不断渗出,带着更浓郁的血腥气。

是他裂开的伤口!这个认知让她动作有刹那的凝滞,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怒火取代——他竟带着这样的伤,还如此发疯!

敖烈闷哼一声,背上新添的捶打和抓挠显然加剧了伤处的痛楚。

那痛感尖锐地刺破厚重的酒意,让他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晃,脚下踉跄,险些带着肩上的拓跋玉一同栽倒。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浓烈的酒气喷出,额头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跳动的烛光下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