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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仙缘降临求道者,袖卷风云千峰静(2 / 2)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锐利,竟隐隐有了几分乃父之风。

“孩儿遵命!” 他朗声应道,上前一步,恭敬而沉稳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散发着幽蓝光芒、仿佛有海浪低吼声的“断潮”剑柄。

当他的手握住剑柄的刹那,一股沛然磅礴、却又带着亲昵感的冰冷剑意顺着掌心涌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腰杆挺得更加笔直。

他感到手中的剑仿佛与他血脉相连,既是无上的权力象征,也是父亲如山般的信任。

白念玉持剑转身,面向台下。他并未立刻走动,而是先将“断潮”剑竖于身侧,剑尖轻轻点地。

这个动作,让剑身蕴含的威压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问道台下方区域。

台下原本因“断潮”出鞘而起的细微骚动,在这股融合了少年锐气与神剑威严的气息压迫下,立刻平息。

所有求道者都感到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收敛了所有杂念,目光敬畏地望向高台上那个持剑而立的少年身影。

连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自视甚高或心怀鬼胎者,此刻都感到呼吸一窒,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少年白念玉,以这种方式,宣告了他作为秩序维护者的存在。

看到儿子持剑而立,气势初成,白战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之色。

他微微侧首,目光与掌门师伯蓝鹤唳交汇。蓝鹤唳捋着长须,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对着白战轻轻点了点头。

高台上,所有关键人物均已就位:居中而坐、气度恢弘的掌门蓝鹤唳。

左右分列、气息渊深的三位师叔玄露子、云崖子、风鸣子;地位超然的重阳子;怀抱神剑、初显峥嵘的少年白念玉。

以及被侍卫楚言和婢女浮春严密守护、安静坐于首徒之位的拓跋玉。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居于核心、主持大局的白战身上。

问道台陷入了绝对的寂静。风声似乎都停滞了,只有数千人压抑而期待的呼吸声,以及那若有若无、仿佛来自深海的海浪声(源自“断潮”剑)。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整座青冥玉台映照得流光溢彩,九根蟠龙玉柱上的符文似乎也活了过来,隐隐流转着光华。

天地间的灵气,在这一刻也变得更加浓郁而有序,如潮水般向着问道台汇聚。

白战缓缓站起身。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当他站起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折的气场便已笼罩四方。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紧张、或激动、或忐忑、或充满渴望的年轻面庞,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清朗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蕴含着浑厚的真元,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如同仙钟敲响,宣告着神圣时刻的来临:

“吉时已至——”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整个蓬莱岛似乎都在屏息等待。

“蓬莱仙宗,癸未年,开山收徒大典……”

他手臂微抬,宽大的袍袖在风中轻轻拂动,指向台下肃立的数千求道者。

“……正式开始!”

“咚——!!!”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声恍若源自亘古洪荒、苍茫厚重的钟鸣,自蓬莱主峰的最高处骤然响起,声震百里,穿云裂石!

钟声悠长,带着洗涤心灵的力量,在碧海蓝天之间回荡,涤荡着每一颗求道之心。

这一刻,问道台上下,肃然无声,唯有钟声长鸣。

这一刻,无数道目光炽热如火,聚焦于高台,聚焦于那决定命运的开端。

这一刻,仙缘之路,于蓬莱问道台上,正式铺开……而高台之上,那被严密守护的拓跋玉腹中,似乎也因这汇聚了天地气运与磅礴灵气的庄严钟声,传来一阵异常清晰而有力的胎动。

“嗡……”

钟声的余韵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并非刺耳的噪音,而是一种深沉到骨髓里的震颤。

问道台下,所有求道者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温厚的大手握住,随着那悠长的余音同步搏动。

前一刻因紧张、激动而纷乱的思绪,在这宏大的涤荡之力下,竟奇迹般地沉淀下来。灵台空明,杂念尽消,只剩下对“道”最本初的渴望与敬畏。

立冬后清冽的空气,仿佛被这钟声彻底激活,丝丝缕缕如冰晶寒露淬炼过的灵气,愈发活跃地钻入每个人的毛孔,带来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让人灵识前所未有的敏锐。

高台之上,刚刚宣布大典开始的白战,宽大的袍袖在钟声引动的气流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深邃如古井寒潭,缓缓扫过下方变得异常安静的人群。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

“仙道无涯,唯坚唯诚。” 白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渐息的钟鸣,如同寒泉击石,字字敲在众人心头,“蓬莱之门,非庸碌者可入。欲求真法,先问己心。‘试心路’,启!”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并未见其有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并指如剑,朝着前方那片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的山麓区域遥遥一点。

“轰隆隆——”

大地传来低沉的轰鸣,并非震动,更像是某种沉睡的巨物被唤醒。

只见平台尽头,原本被淡淡灵雾遮蔽的山麓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雾气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收束,迅速向两侧退开,显露出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古道。

这古道非金非玉,色泽灰白古朴,由整块巨大的山岩开凿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和风霜打磨的痕迹,更烙印着无数繁复玄奥、若隐若现的符文。

一股比问道台上浓郁百倍、也清冽百倍的灵气,如同开闸的冰河,从古道深处奔涌而出,瞬间让靠近前方的求道者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像是灵魂都被这极致的清冷洗涤了一遍。

这,便是蓬莱仙宗闻名遐迩的入门第一关——试心路!此路非考验蛮力,亦非测试法力多寡,而是直指道心本源的炼心之途。

它考验的是意志的坚韧、心性的澄澈、以及在巨大压力与诱惑下,对“道”的执着是否磐石不移。

数千双眼睛,顷刻间聚焦在这条散发着苍茫古老气息的石阶上。眼神中,有跃跃欲试的兴奋,有难以掩饰的紧张,也有深藏的忐忑与决绝。

“登阶!一炷香内,凡能登顶‘清心坪’者,方有资格参与后续遴选。过时未至,或中途心神失守退出者,视为淘汰。”

白战的声音冷漠地宣告着规则,不带丝毫情感。短暂的沉寂被点燃的渴望打破!

“冲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靠前的数百人如同开闸的洪流,争先恐后地涌向石阶入口。

年轻的热血在冰冽的灵气刺激下似乎更加沸腾,人人都想抢占先机。

然而,当他们的双脚真正踏上那第一级冰凉彻骨的石阶时——

“呃啊!”

“嘶——!”

惊呼与抽气声此起彼伏!那看似普通的石阶,在双足落下的刹那,竟仿佛活了过来。

一股沉重如山的压力骤然降临,不仅仅是作用于肉体,更仿佛直接压在了灵魂之上。

每一步抬起,都像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需要耗费数倍于平常的气力。

更要命的是,石阶上那些玄奥符文在接触生人气机的一瞬,竟微微亮起,散发出无形的波动,直透识海!

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前一刻还意气风发,踏上石阶的瞬间,眼前景象陡变。

他仿佛置身于家族的议事大厅,威严的父亲正拍案怒斥:“不孝子!放着家族基业不守,偏要去求那虚无缥缈的仙道?给我滚回来继承家业!”

声色俱厉,直指他心底深处对家族责任的愧疚。少年脸色煞白,额头顿时布满冷汗,前进的脚步如同灌铅,停滞在第一级石阶上,身躯微微颤抖,陷入内心的挣扎。

一名背负着简陋行囊、衣着洗得发白的寒门少年,眉宇间带着远超年龄的坚毅。他踏阶而上,压力虽重,步履却沉稳步步前移。

然而,符文波动扫过,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家乡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的凄惨景象,父母弟妹饿殍般的面容近在咫尺,哀嚎声仿佛就在耳边。

这是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牵挂,是支撑他历尽艰辛来此求道的原动力,此刻却成了最大的心魔。“爹…娘…”

少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眼眶瞬间红了,脚步一个踉跄,几乎跪倒。

但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混合着口中铁锈般的腥甜让他瞬间清醒,“不!我要力量!我要能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他嘶吼着,眼中迸发出更强烈的光芒,竟硬生生扛住了幻象的撕扯,带着满嘴鲜血,又踏上了一级石阶。

那刺骨的灵气掠过他滚烫的脸颊和带血的唇,带来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清醒。

另一处,一位身姿窈窕、面上覆着轻纱的女子,步伐轻盈而奇异,似乎对那沉重的肉身压力有独特的卸力法门。

她踏上石阶,符文波动袭来。幻象中,她看到的不再是恐惧,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牢笼,锁链缠绕,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低语:“卑微的血脉…永远无法逃脱…放弃吧…”

轻纱之下,女子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锋。“区区心魔幻影,也想乱我?”

她心中默念一段玄奥口诀,识海中似有清光一闪,那黑暗牢笼的幻象竟如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

她步履不停,反而借着幻象冲击残留的波动,身形更加飘忽,快速超越了身边许多陷入幻境、步履蹒跚的人。

但她的眼神深处,那抹锐利之下,似乎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更深沉的执念。

考验的獠牙,在登阶伊始便已狰狞毕露,石阶之上,众生百态,淋漓尽致。

有人深陷富贵温柔乡的幻象,流连忘返,在低级台阶上徘徊不前,脸上挂着痴迷的笑容,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有人被恐惧彻底吞噬,看到刀山火海、毒虫猛兽,吓得肝胆俱裂,尖叫着从石阶上滚落,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送回玉台边缘,面如死灰,意味着淘汰。

也有人心性相对坚毅,虽被幻象所扰,或面红耳赤地抵抗着美色诱惑,或咬牙切齿地对抗着内心恐惧,虽步履沉重缓慢,却仍在一步步向上挪动。

沉重的压力让他们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汗水刚渗出毛孔,便被刺骨的灵气冻结成细小的冰晶,挂在眉梢鬓角。

那位寒门少年——陆青,此刻已攀至百阶左右。他的幻象不再是单纯的灾荒景象,而是变得更加诡异。

他仿佛看到自己历尽艰辛终于获得仙法,挥手间甘霖普降,枯木逢春,家乡父老载歌载舞,将他奉若神明。

巨大的满足感和虚幻的权力感瞬间充斥心灵!“留下来吧…你就是他们的神…”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陆青眼神一阵恍惚,脚步几乎要停下享受这虚幻的荣光。

就在这时,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的海风,裹挟着精纯如实质的灵气,猛地拍打在他脸上,犹如冰水浇头。

同时,他怀中贴身藏着的一块温润玉佩,这玉佩是他临行前陆母塞给他的唯一家当,似乎也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意。

“假的!都是假的!”陆青猛地一个激灵,狠狠摇头,眼神恢复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的惊怒,“我要的是真实的力量,不是这虚幻的泡影!”

他不再看那“荣光”,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石阶,调动起全身每一分力气和意志,对抗着越来越恐怖的压力,继续向上攀登。汗水早已湿透又冻结的粗布衣衫,此刻仿佛沉重的冰甲。

纱笠女子——云璃,此刻已接近三百阶。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石阶的压力已经增长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符文都会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幻象的冲击也越发刁钻,不再局限于心魔,开始窥探记忆深处最隐秘的角落,试图找出她意志的缝隙。

她面纱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更让她警惕的是,那无处不在、精纯清冽的蓬莱灵气,在幻象与压力双重作用下,竟开始变得如无数细微的冰针,试图钻入她的经脉!

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运转家传心法,在经脉中构筑起一道坚韧的防线,抵御这“灵气淬体”带来的撕裂般痛楚。

这是试心路更深一层的考验——在巨大压力下,能否守住自身,不被外来灵气所伤所乱?考验的不仅是意志,更是对自身力量基础的掌控力。

云璃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步伐依旧稳定,只是每一步都更加谨慎,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时间无声流逝。平台上巨大的檀香已经燃烧过半,袅袅青烟在清冽的空气中笔直上升。

石阶之上,淘汰者越来越多。或是被幻象彻底击垮,或是被肉体与灵魂的双重压力压趴在地,亦或是承受不住那“灵气淬体”的痛楚而主动放弃。

被淘汰者身上亮起微光,瞬间被传送回问道上,个个脸色灰败,神情沮丧,甚至有人崩溃大哭。

留下的人,已不足三分之一,且大多集中在三百阶以下,步履维艰。

能冲到三百阶以上的,已是凤毛麟角。除了云璃,还有寥寥数人。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壮汉,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暴起。

他走的似乎是最纯粹的以力证道的路子,面对幻象,他竟能凭借一股蛮横无比的意志直接“撞”碎!

那沉重的压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悍,每一步踏下,石阶都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要被踩裂。

但他显然对那“灵气淬体”缺乏细腻的应对,体表被无形的冰灵气割裂出无数细微的血口,又被寒气冻结,整个人像是一个浴血而行的莽夫,气势惊人却也显得后继乏力。

另一个则是一位气质温润如玉的青衫书生,他步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健。面对幻象,他或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诵读圣贤文章。

或以指代笔,在空中虚划,仿佛书写着某种蕴含力量的符文,竟能中和甚至引导部分幻象之力。

那沉重的压力落在他身上,似乎被一种柔韧的气场所化解。

对“灵气淬体”,他则表现出极高的悟性,尝试着引导一丝最温和的灵气纳入体内特定窍穴,化压力为动力。

他虽不如壮汉和云璃快,但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后劲绵长。

?陆青,此刻正挣扎在两百八十阶附近。?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肺叶似风箱般剧烈喘息,每一次吸气,冰冷的灵气都像刀子在割;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白雾。

双腿像两根即将断裂的石柱,沉重得无法形容。那无所不在的压力,仿佛要将他全身的骨骼一寸寸碾碎。

而识海中的幻象,在巨大的疲惫和压力下变得更加狂乱,光怪陆离,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心神。

更要命的是,那“灵气淬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恰如无数冰冷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入他的皮肉,钻进他的筋骨,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感。

他修炼的基础家传功法根本无力引导或抵御这种级别的精纯灵气,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撕扯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