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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边关秋晓梦魂萦,寒云暗涌压戍楼(1 / 2)

边关的初秋,总是裹挟着一种刺骨的寂寥。

寅时刚过,将军府的屋檐上,几只早起的麻雀叽喳着掠过青瓦,羽翼划破黎明的纱幕,留下细碎的声响。

冷风从戈壁滩席卷而来,呜呜咽咽地盘旋在廊下,引得悬挂的青铜风铃叮咚作响。

那铃声清脆却孤凉,每一记都似在诉说北境的沧桑,似金戈铁马的余音,又似离人萧瑟的叹息。

在这远离京畿的边关,将军府如同一座孤岛,白战的权威便是律法。

他从不苛待下人,只要仆从尽职侍奉王妃,不犯大错,他便佯装不知,任府中生活自在流淌。

可若有人胆敢冒犯他的家人,哪怕是一丝不敬,军令便会如雷霆降临。

拓跋玉是他的光,更是救赎。年少时,他曾在血战中迷失,是她用温柔将他拉回人间。

如今,她怀着他的骨肉,这份情意便成了他灵魂的归宿。

东院寝殿内,一片死寂。窗外秋风呼啸,卷起庭院的枯叶,沙沙地拍打着雕花木窗,像是幽灵的抚触。

殿内,炭火盆已熄,余烬散着微弱的暖意,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女子体香的交融。

白战侧卧在锦榻上,强壮的手臂紧紧环住拓跋玉隆起的腹部。

此刻她蜷缩在他怀中,呼吸均匀如溪流,苍白的脸颊在昏暗中泛着玉瓷般的光泽。

白战却深陷梦境,无法自拔。他的面庞在烛影摇曳下变幻莫测。

时而嘴角微扬,露出倦豹般的餍足,似在梦中重温新婚的甜蜜:妻子的裙裾拂过他掌心,笑声如银铃。

时而双眉紧锁,额角渗出细汗,仿佛沙场鬼影缠绕:箭矢破空、战鼓轰鸣,那些死敌的嘶吼撕裂他的心神。

“玉儿……”他无意识地呢喃,手臂收紧,生怕梦境将她夺走。

拓跋玉在浅眠中轻颤,长睫如蝶翅般抖动,却未醒来。

她的睡颜宛如一朵初绽的白莲,纯净得不染尘埃,白战常想,若非她,他早已沦为嗜血的屠夫。

梦境与现实交错。白战的梦中,拓跋玉化作一轮明月,照亮了茫茫沙海。

他策马追逐,却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壁障,那是他曾杀戮的亡魂在阻挠。

“将军,你的刀沾满血,岂敢亵渎月光?”一个飘渺的声音讥讽。

画面陡然翻转:京城皇室的使者递来密诏,要他交出边关兵权。

白战怒吼一声,梦中的他挥剑斩向虚空,却反被拓跋玉的纤手拉住。

“夫君,我在这儿,”她低语,声音如暖流。

现实中,白战猛地一震,梦境消散。他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妻子的睡颜上,那是一种救赎的安宁。

他俯首轻吻她的额角,动作轻柔似怕惊醒晨露,拓跋玉在梦里回应般哼了声,身子更贴近他。

白战唇角勾起,白日里的威严尽消,只剩一片柔情。他知道,若非她怀孕体弱,他定会唤醒她共赏秋晓。

殿外,秋风愈发凛冽。铜铃叮当不绝,将寂静衬得更深。

李嬷嬷的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偏院角落,一盏残灯如豆,映照出老妇人疲惫的身影。

昨夜,小丫鬟青儿突发高烧,咳嗽声撕心裂肺,她身子单薄难抵北境严寒。

李嬷嬷彻夜未眠,用湿巾为她敷额,煮药汤一口口喂下。

此刻,青儿缩在薄被中,面颊潮红,呼吸急促。李嬷嬷倚墙而坐,白发散乱,眼皮沉重如铅。

“嬷嬷……我冷,”青儿梦中呓语,声音细若游丝。

李嬷嬷强打精神,取过厚毯裹紧她。“乖孩子,忍一忍,”她沙哑低语,目光却飘向窗外。

曙色渐明,府中主子们该醒来了。她担忧王妃的起居:王妃孕中易倦,若无人侍奉晨膳,王爷势必降罪。

可青儿这模样,她实在不忍离去。李嬷嬷叹息,想起白战的铁律:侍奉王妃高于一切。若因疏忽而怠慢,军杖十记的惩罚历历在目。她闭上眼,祈求上天宽限片刻。

府邸西侧,仆从们开始窸窣起身。马夫张三推开柴门,冷风灌入,他打了个哆嗦,搓手走向马厩。槽前战马嘶鸣,蹄声踏破沉寂。

张三喂草时,不禁低语:“王爷今儿怕是起晚了,王妃有孕,他夜夜守着。”

厨房里,厨娘王氏已生起炉火,锅碗瓢盆叮当乱响。

她切着腌肉,思忖王妃的早膳:拓跋玉喜食燕窝粥,但边关物资匮乏,只得用羊肉羹替代。

“添些姜片暖胃,”她念叨,“免得王爷责怪。”

府中规矩分明:白战宽厚,却无人敢越界。

一名新来的小仆因偷懒未扫庭院堆积的落叶,枯黄叶片在秋风中打着旋儿,被周管事厉声喝住:“注意!王爷的刀可不通人情。”

小仆霎时面如土色,浑身战栗如风中残叶,头深深垂下。

上月便有个侍卫,酒后失言辱及王妃,次日便被军法处置,脊背鞭痕深可见骨,血染袍襟似秋霜刺目。

天色渐亮,东院寝殿内,白战已完全清醒。他凝视拓跋玉的睡颜,手指轻抚她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希望。

梦境的碎片仍在脑海盘旋。他想起年少从军时,义父战死沙场,他接过重担,却险些被仇恨吞噬。

直到拓跋玉出现,她用一袭红裙照亮了他的黑暗。“玉儿,”他低唤,声音沙哑,“你是北境的暖阳。”

拓跋玉微微睁眼,眸中雾气朦胧。“夫君……你又做梦了?”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峰。

白战握住她的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意:“梦里有你,便是天堂。”

窗外鸟鸣渐密,秋风卷过,铜铃叮咚如乐。他扶她坐起,取过锦袍为她披上。

“今日秋寒,多穿些,”他柔声道,全然不见平日的冷峻。

拓跋玉轻笑:“将军大人这般细心,边关将士该笑话了。”

白战摇头:“他们懂什么?你是我的命。”

此刻,李嬷嬷跌撞闯入庭院。青儿烧退了些,她不敢再耽搁,匆匆端水盆赶来东院。

却见白战正为拓跋玉梳发,动作笨拙却温情。李嬷嬷跪地:“王爷恕罪,老奴来迟。”

白战瞥她一眼,目光如刀:“为何?”

李嬷嬷战栗道出青儿病事。白战沉默片刻,拓跋玉忙打圆场:“嬷嬷辛苦,无妨的。”

但白战冷声道:“侍奉王妃为首任,下次再犯,便收拾行囊离开将军府。”

李嬷嬷叩首谢恩,心底寒凉。拓跋玉轻握白战的手:“夫君,秋日本就多疾,饶她这回吧。”

白战神色稍缓:“你的仁慈,总让我心软。”

他挥手让李嬷嬷退下,转身拥住妻子。“玉儿,若有人伤你,我必血洗这天地。”

日光终于洒满庭院,府邸苏醒。金色的晨晖如流苏般倾泻在青石板路上,将昨夜秋露蒸腾成缕缕薄雾。

白战扶着拓跋玉缓步走下回廊,她隆起的腹部在轻纱罗裙下若隐若现,苍白的面颊被曙色染上一抹暖晕。

远处烽火台如巨兽脊梁般矗立苍穹,边关城墙投下长长阴影,肃杀气与庭院宁谧交织成奇异画卷。

拓跋玉倚栏轻吟:“北野霜风凋碧树,”白战接道:“玉怀春暖御寒天。”二人相视而笑。

他却并未松手,目光扫过庭院时锐利如鹰,那叮咚作响的铜铃声,似在低吟命运的无常。

府中仆从忙碌起来:马夫喂马的吆喝声、厨娘切菜的笃笃响,一切看似安宁。

但李嬷嬷忧心忡忡地退回偏房,青儿咳出的血丝在晨光中刺目如朱砂,一场风波正悄然酝酿。

白战深知这静谧如朝露易逝,若有人妄动他的光,边关的血雨腥风将再起。

他轻揽妻子腰肢,“玉儿,该用朝食了。”声音低沉,却掩不住一丝紧绷。

白战抱起拓跋玉向饭厅行去,她的体重因身孕而略增,他却如托羽毛般稳步行进,臂弯有力如铁箍。

初秋的寒气被阻隔在外,饭厅内炭盆燃得正旺,檀木长桌上已铺好锦缎桌布。

李嬷嬷年近五旬,鬓角霜白,她虽身子骨硬朗,却怕打翻热粥点心,便立在厅外廊下吩咐。

拓跋玉的贴身侍女锦书和浮春闻声而来。浮春二八年华,眉眼清秀如画,锦书稍长,沉稳如古井。

李嬷嬷哑声吩咐:“锦书、浮春,你们领着小丫头们去厨房端早膳。王爷爱吃的荤菜,务要小心,牛肉羹、卤鸭舌、酱猪蹄,一碟不许洒!”

她眼角余光瞟向内厅,声音压得极低:“王妃性子软,从不责人,但王爷不同。他那脾气,一点火星子就能燎原。”

众丫鬟鱼贯而出,十余人如流水般涌向厨房:小丫鬟们青涩如初绽的花苞,有的端着漆木托盘,有的捧着青瓷碗盏。

厨房里热气蒸腾,羊肉粥的浓香与姜片的辛辣味弥漫四溢,厨娘王氏正呵斥火候:“快!王爷的卤鸭舌淋上麻油,王妃的羊肉羹温着!”

浮春眼疾手快,稳稳端起滚烫的砂锅;锦书则低声提醒小丫鬟:“端稳了,跌了碗,嬷嬷的板子可饶不了人。”

李嬷嬷紧随其后,步履虽稳,掌心却沁出冷汗,她不敢离远,生怕出错。青儿病容浮现在脑海,她默念:“撑过今日,便去请郎中。”

众丫鬟鱼贯而入饭厅,脚步轻盈如猫行,生怕惊扰两位主子。

李嬷嬷立在门边,浑浊老眼如鹰隼般扫视:锦书摆上青玉碟中的水晶饺,浮春置好银碗里的羊肉羹,小丫鬟们依次奉上荤素小菜。

桌面霎时琳琅满目:红油牛肉片如玛瑙生辉,清蒸鲈鱼白似初雪,还有拓跋玉爱的桂花糖藕,甜香萦绕。

白战扶妻子落座雕花梨木椅,拓跋玉轻喘一声,孕肚微隆,他立刻垫上软枕。

“嬷嬷,辛苦。”拓跋玉柔声道,唇角微扬。

李嬷嬷佝身:“老奴本分。”

白战却未抬眼,只挥手命其他小丫鬟退下,声如寒铁:“锦书与浮春留下侍候。”

李嬷嬷心头一凛,忙领众人行礼退去,裙裾窸窣如秋风过林。厅门合拢,唯余炭火噼啪作响。

锦书与浮春垂首侍立墙角,如静默的雕像。她们早习得规矩:眼观鼻,鼻观心,不窥私密。

白战如往常般亲自侍候妻子用饭。他夹起一块水晶饺,递到拓跋玉唇边:“玉儿,尝尝这个。”

她小口轻咬,面颊羞红如桃瓣,却只吞咽一点点,只因孕中食欲寡淡。

不等她咬第二口,白战已将剩余饺子纳入口中,咀嚼得坦然自如。

拓跋玉眸中水光潋滟,心道:这男人,战场上杀人如麻,此刻却毫不避讳吃我剩食。

羞怯与甜蜜交织,她忍不住借着桌沿檀木的遮掩,伸出右手食指,在他大腿外侧用力掐了一下。

那力道如蜻蜓点水,又即刻缩回,快得白战只觉腿肉微麻,似秋虫叮咬。

他眉头未皱,继续夹起酱猪蹄:“再试试这个。”

拓跋玉见他无动于衷,顽心陡起。小手悄悄探入他衣袍下摆,指尖如蛇般游走,在他腰腹敏感处轻挠。

白战倒抽一口冷气,肌肉绷紧如弓弦,邪火窜升。

“小混蛋!”他咬牙低吼,随即不顾锦书浮春在场,一把箍住她后颈,俯首便是一顿交缠,拓跋玉嘤咛出声,气息紊乱。

他吻得霸道,似要将她吞入腹中,直到拓跋玉喘不过气才松开。

喘息稍定,他在她耳边切齿低语,热气喷入耳廓:“小妖精,你给为夫等着,等你肚子中小崽子出来后,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报复般在她腰间软肉掐了一把,拓跋玉娇哼一声,眸中媚意流转。

锦书与浮春面红耳赤,头垂得更低。她们早司空见惯,王爷王妃的浓情,便是边关最烈的酒也比不过。

用罢早饭,白战扶妻子起身。日光透过雕窗,将二人身影拉长,拓跋玉倦意上涌,倚在他肩头。

“玉儿,好生歇着。”他声音轻柔,唤来李嬷嬷:“照料好王妃,若有闪失——”未尽之语如刀悬顶。

李嬷嬷连声应诺。白战又命锦书浮春备好暖炉软榻,安顿拓跋玉于东暖阁歇息。

阁内熏香袅袅,拓跋玉蜷在狐裘中,孕肚起伏均匀。

白战俯身吻她额角:“我晌午便回。”转身离去时,眸底柔情尽敛,复为边关统帅的冷硬。

白战大步出府,亲卫楚言已在门外候立多时。楚言身披玄甲,面色凝重。

江木自昨日在将军府撞见青梅竹马青儿后,便如失魂野鬼般奔出府门。

青儿竟似不识他,惊恐躲闪,咳血昏厥。江木悲愤之下,纵马消失在戈壁滩中,一夜未归。

楚言欲言又止,白战却未问询,只抛下一句:“回军营。”

他翻身上马,墨麒麟昂首长嘶,蹄声踏碎秋晨寂静。楚言紧随其后,心头沉甸甸:江木的失踪,如埋下火种。

主仆二人驰出忘忧镇城门,朝城外军营而去。旷野秋风凛冽,卷起黄沙如雾。

白战昨日方领十万将士跋涉千里,自京城返回漠北。身为边关百万雄师的主心骨,他深知军心似弦,稍弛则溃。

马蹄踏碎石径,惊起枯草丛中蛰伏的鹧鸪,扑棱棱飞向铅灰色苍穹。

远处军营轮廓渐晰,连绵的牛皮帐篷如巨兽脊骨匍匐大地,辕门高耸的“白”字帅旗在风中猎猎狂舞,似一团燃烧的墨焰。

营墙哨塔上,士兵的铜盔反射冷光,如繁星钉入尘世。

“呜——呜——”

苍凉的号角骤然撕破寂静,三长两短,正是主帅归营的讯号。

刹那间,军营如沸水翻腾。训练场操练的士兵齐刷刷收戟顿地,轰然巨响震得尘土飞扬。

炊烟袅袅的伙夫扔下柴薪狂奔而出;连马厩里啃食草料的战马都昂首嘶鸣,铁蹄焦躁地刨着地面。

“将军回来了!楚统领也回来了!”了望塔上的哨兵嘶声呐喊,声浪如石子投入湖心,层层荡开。

副将莫寒正擦拭长刀,闻声虎目圆睁,刀鞘都未及扣便冲出营帐。

铠甲未系的年轻校尉们赤膊奔来,古铜色脊背蒸腾着汗气。

众人蜂拥至辕门,在楚言勒马停驻的刹那,爆发出震天欢呼:“恭迎元帅回营!”

声浪掀得帅旗翻卷,白战却面沉如水。他利落下马,玄色披风裹着沙尘旋开,如垂天之云。

目光扫过一张张亢奋的脸庞,这些随他征伐十年的儿郎,甲胄缝隙还嵌着京城千里奔袭的泥垢。

他抬手虚按,欢呼骤歇,唯余秋风穿过营栅的呜咽。

战鼓咚咚响起时,两道身影正顺着人流向辕门疾奔。为首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银鳞软甲紧束窄腰,眉眼酷似白战,眸中却跳动着拓跋玉一样的柔光,正是白念玉。

他身侧并肩而行的青年男子约二十六七岁,玄青劲装外罩狼裘,腰间弯刀柄镶着漠北拓跋氏图腾,正是拓跋玉长兄拓跋野。

“父亲!”

“妹夫!”

甥舅二人同时开口,拓跋野一把按住想扑上前的外甥,目光急扫白战周身:“玉儿可安好?孕中可有不适?”

白念玉紧攥拳,喉结滚动:“娘亲……饮食可还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