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脉深处被强行压抑的古老骄傲在燃烧;是曾经翱翔九天、翻江倒海的力量在封印下积攒了千年万载的怨毒与杀机!
杀意!灭顶的杀意!
这杀意是如此纯粹,如此磅礴,如同整个西海的海水倒灌苍穹,又似九天劫雷汇聚一堂,带着湮灭万物的绝对意志,沉沉地、无可阻挡地倾泻而下!
它凝固了时光,冻结了思维,让目标视野中只剩下那双焚尽八荒的龙瞳和自己被彻底锁定的冰冷绝望。
那不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敌意”或“仇恨”,而是更高维存在的“抹除”指令。是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般不可逆转的终极审判!
他并未立刻动手,但那笼罩一切的恐怖杀域,已然宣告了终结。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为他的怒火,屏息待毙。
?就在那灭顶的杀意即将彻底坍缩、将目标乃至整个宣政殿都碾作宇宙尘埃前的千分之一刹那。
一道声音,穿透了凝固如万载玄冰的时光壁垒,无视了咆哮沸腾的毁灭龙威,清晰地、毫无阻滞地在白战濒临破碎的识海深处?响起?。
那不是凡俗的音波,而是流淌着净世琉璃光、浸润着杨枝甘露的清越纶音。
它并非宏大轰鸣,却比敖烈的龙吟更深入骨髓,更直抵本源;它不带半分烟火气,却比那冻结万物的龙威更不容抗拒。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由亿万星辰的精粹凝结,澄澈、温煦,蕴含着足以抚平三界躁动、平息六道轮回的无上慈悲与……不言而喻的威严。
“敖烈——”
观音菩萨呼唤着他的真名,没有敖烈自呼其名时的耻辱怨毒,只有一种洞悉过去未来、承载无量因果的平静。
“——不可伤人。”
简简单单四字,如同定海神针轰然镇入狂澜的核心!
“?嗡!?”
时间并未恢复流动,空间也未解除禁锢。但那张牙舞爪、肆虐沸腾、要将万物都蒸干湮灭的恐怖杀域。
那冻结了升腾白雾的极致深寒,却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无形而浩瀚的伟力轻柔拂过。
翻腾的池水猛地一滞,不再沸腾,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悬停的、不再簌簌落下的亿万冰晶。
枯树不再化为齑粉,焦黑的枝桠维持着扭曲的姿态,仿佛凝固在毁灭过程的中点。
弥漫四野、重如山岳的淡蓝色龙威,如同狂潮撞上了不可逾越的亘古堤岸,发出一声低沉不甘的嗡鸣,竟肉眼可见地退缩、淡化了数分!
那倾泻而下的、湮灭万物的“抹除”指令,仿佛被这清净慈悲之音生生按下了暂停键。
焚尽八荒的龙瞳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愕与动摇。
整个濒临崩解的世界,在这道声音的笼罩下,陷入了一种奇异的、被更高法则强行嵌入的?绝对停滞?之中。
毁灭的乐章,戛然而止。留下的,是神谕般的余韵,和一片被强制按捺住的死寂。
宣政殿内,文武百官惊恐万状,唯皇帝强作镇定,厉声下令:“御前侍卫何在?速将白战拿下,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宫门外,侍卫统领楚言已然察觉天象剧变。他心头猛地一沉,不顾禁令,翻身跃上白战的坐骑“踏雪”,纵马直闯宫门!
身后,反应过来的锦衣卫率众急追,宫道上的宫女太监们惊呼闪避,生怕殃及池鱼,待马蹄声远去,才敢聚首窃语。
楚言策马疾驰,冲到宣政殿玉阶之下,正撞见自家王爷被押解出来。他目眦欲裂,咆哮如雷:“尔等大胆!速速放开我家王爷!”
然而御前侍卫视若无睹,径直押着白战从其身边走过。
楚言心知寡不敌众,猛地一勒缰绳,“踏雪”长嘶一声,旋风般掉头冲出宫门,朝着朱雀大街尽头的镇北王府狂奔。
府门前,他滚鞍下马,无视守门侍卫的愕然,疾步跨过高槛,直冲澄心堂主殿去向拓跋玉报信。
行至半途,脚步却陡然钉在原地——王妃身怀六甲,岂能受此惊吓?
焦灼之际,锦书迎面而来,见状急问:“楚统领?王爷何在?怎只你一人回府?”
楚言喉头滚动,欲言又止,挣扎半晌,方艰难吐露实情:“王爷……被陛下打入天牢……”
锦书如遭雷击,脸色霎白,竟是一语未发,转身便向主殿疾走。她猛地推开澄心堂厚重的殿门,闯入内室。
拓跋玉正倚在榻上,见她神色仓惶,心头掠过不安:“锦书,出了何事?”
“禀…禀王妃,无事……”锦书垂首,声音发颤。
拓跋玉眸光一凝,佯怒拍案:“大胆!还敢欺瞒?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还不快说!”
“扑通!”
锦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回…回禀王妃…是…是王爷在宫中……出事了!”
“王爷出了何事?”拓跋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快说!”
锦书跪地抖如筛糠:“刚刚楚统领从宫中回来说……王爷惹怒陛下,被打入天牢了!”
“打入天牢”四字,如同九霄惊雷,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在拓跋玉的心坎上。
刹那间,周遭一切声响——窗外聒噪的蝉鸣,殿内冰鉴散发的丝丝凉气,甚至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全都消失了。
耳中只剩下一片尖锐的、令人窒息的嗡鸣,仿佛整个人被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寂静寒潭。
她精致的脸庞瞬间褪尽血色,比案上铺陈的宣纸还要苍白几分,那双总是盛着柔情与坚韧的美眸,此刻空洞得可怕,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虚无的一点。
“王…妃?王妃娘娘!”锦书魂飞魄散,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侍立在侧、一直屏息凝神观察着的浮春,早已绷紧了全身的弦。
眼见王妃身子微微一晃,那仅存的支撑力瞬间抽离,整个人如同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软软地向后倒去。
浮春顾不上仪态,一个箭步抢上前,张开双臂,险之又险地将拓跋玉瘫软的身躯接入怀中。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浮春的嗓音因极度恐惧而变了调,怀中的王妃轻飘飘的,体温却在急剧下降,触手冰凉。
她感觉到王妃的小腹似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颤动:“锦书!快去!拿王妃的参片!还有,速速去请孙医正!快!跑着去!”
浮春强压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命令道,声音却在最后几个字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锦书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裙裾绊了一跤也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冲向存放王妃常用药品的多宝格。
她双手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几乎握不住那小巧的青瓷药瓶,几次才将参片取出。
又转身疯了似的冲出澄心堂,声嘶力竭地朝着前院方向哭喊:“来人!快来人啊!王妃不好了!快请孙医正!救命啊——!”
锦书凄厉的哭喊声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整个王府后宅的平静。
澄心堂外的廊道上,洒扫的、侍弄花草的、捧着器皿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恐慌像无形的瘟疫,迅速在人群里弥漫开来。
殿内,浮春已将拓跋玉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
她跪伏在榻边,一手颤抖着将参片轻轻压在拓跋玉失去血色的唇间。
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拓跋玉冰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过去。“娘娘……您可不能有事……您要想想肚子里的小主子啊……王爷……王爷他……”
浮春哽咽着,语无伦次,泪水大颗大颗滚落,打在拓跋玉锦缎的衣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强迫自己冷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但尚存,又摸了摸脉搏,细若游丝,跳得极快极乱。
她猛地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解开拓跋玉外衫领口的盘扣,试图让她呼吸更顺畅些。
目光触及那片白皙肌肤下微微隆起的弧度,浮春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这可是一尸两命的险境啊!
楚言在殿外廊下,如同困兽般焦躁地来回踱步。锦书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王妃不好了!”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瞬间粉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和迟疑。
他猛地顿住脚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亦不自知。完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爷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若王妃和腹中世子再有个三长两短……
楚言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转身就想冲进殿内查看情况,却被闻声赶来、堵在殿门口的两个管事嬷嬷死死拦住。
“楚统领!万万不可进去啊!”其中一个年长的孙嬷嬷张开双臂挡在门前,面色严峻,“王妃寝殿,岂是外男可闯?何况娘娘现在……”
她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情形危急,您进去只会添乱!里头有浮春和锦书她们,太医马上就到!您得稳住!整个王府,现在就指着您主持大局了!”
“主持大局?王爷在天牢里!王妃在里面生死不知!你叫我如何主持?”楚言双目赤红,声音低沉嘶哑,如同受伤的猛兽低吼。
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让两个见惯了风浪的老嬷嬷都禁不住后退半步。
但他终究是经历过沙场血战的悍将,知道孙嬷嬷说的是实情。
他强行压下几乎冲破理智的狂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王妃……究竟如何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目光穿透门缝,试图捕捉殿内的动静。
他只隐隐听到浮春压抑的啜泣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浮春抱着娘娘,人昏过去了,脸色白得吓人……”孙嬷嬷抹着眼泪。
“已经差人去请孙医正了。楚统领,当务之急,是王爷那边!您刚才说王爷被下狱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嬷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中充满了惊惧。这消息对习惯了王府安稳的下人们来说,不啻于天塌地陷。
楚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每一句话都可能关系到王府上下的存亡。“宣政殿议事,认定王爷私蓄甲兵、暗结边将、交通外藩、图谋不轨!陛下震怒!”
他艰难地复述着,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当殿……下了天牢,秋后……问斩。”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沉重。
“啊?!问……问斩?!”孙嬷嬷和另一个嬷嬷齐声惊呼,身体一晃,差点瘫软下去。
秋后问斩!这几乎等同于判了王爷死刑,王府的天,真的塌了!
“天杀的昏……”孙嬷嬷悲愤之下几乎要口出不逊,被旁边的人死死捂住嘴。
“慎言!慎言啊嬷嬷!”另一个嬷嬷惊恐地四下张望,仿佛皇帝的耳目无处不在。
就在澄心堂内外一片愁云惨雾、慌乱无措之际。
皇宫西侧深处,那阴湿冰冷、终年不见阳光,幽暗潮湿的天牢牢房内,盘膝而坐的白战心口骤然剧痛,似被无形毒针攒刺。
一丝不祥预感如冰冷毒蛇缠上心头,莫不是玉儿与腹中孩儿出了变故??忧惧如烈火焚心,他再难枯坐,猛地起身!
就在此刻,负责看守的狱卒只觉得眼前金光爆闪,刺目欲盲!待他本能地抬手遮挡,再慌忙放下时,牢房空空如也!
方才还被锁链束缚的镇北王,竟已踪迹全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狱卒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眼珠骇然暴突,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枚鸡蛋,整个人僵立原地。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诡谲金光和凭空消失的人影在疯狂盘旋。
足足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喘息着,踉跄扑到铁栏前,惊恐地望向那空荡死寂、只剩铁链轻晃的囚室,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此刻狱卒仍保持着张大嘴巴的姿势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脱出眼眶。
冷汗浸透了他粗劣的狱卒服,顺着额头鬓角小溪般淌下,在下颌处滴落,砸在布满污渍的地面,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惊的“嗒、嗒”声。
他眼睁睁看着镇北王身上金光一闪,随后整个人就如同水汽蒸腾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檀香混合着铁锈的奇异气息。
“鬼……有鬼啊!王爷……王爷他飞……飞升了?!”狱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极度的恐惧和荒诞感。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牢廊尽头,踉踉跄跄,一路撞在冰冷的铁栅栏上发出哐当巨响也浑然不觉。
冲到牢头值守的小隔间前,猛地撞开门,语无伦次地嘶喊:“头儿!头儿!出事啦!镇北王……镇北王他……他没了!凭空……凭空消失了!金光一闪……嗖!人就没了!小的……小的看得真真儿的!”
牢头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正就着一点劣质黄酒啃着猪头肉。
闻言猛地抬头,油腻的嘴巴还沾着肉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转为惊疑:“放你娘的屁!喝多了在这发癔症?那么大个活人,还是重犯,能没了?”
他一把推开油腻的食盘,站起身来,酒意醒了大半。
“千真万确!头儿!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啊!看守的兄弟都……都吓傻了!您快去看看吧!”
狱卒急得快要哭出来,指着牢房方向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牢头将信将疑,一把抓起腰间的钥匙串和佩刀,骂骂咧咧却又脚步匆匆地跟着狱卒冲回关押白战的牢房。
当他看到那空空如也,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的牢房时,脸上的横肉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比那狱卒还大。
他冲进去,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了好几圈,甚至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真他娘的活见鬼了!”牢头痛得龇牙咧嘴,确认不是噩梦。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个大活人,还是被皇帝亲自下令关押的重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要是报上去,他的脑袋恐怕也要跟着搬家,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快!快封锁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进出。给老子仔细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他娘的,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遁术不成?”
牢头面目狰狞地咆哮着,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颤抖。
他猛地看向那个报信的狱卒,眼中凶光毕露:“你!还有今日当值的所有人!都给老子把嘴闭紧!谁敢走漏半点风声,老子先剥了他的皮!”
他心里清楚,这事诡异得超出常理,只能先封锁消息,再想办法上报,否则他就是第一个掉脑袋的替罪羊。
整个天牢瞬间被一种比死亡更恐怖的诡异气氛笼罩。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数十里外,一处荒无人烟、乱石嶙峋的山坳深处。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撕裂,发出一声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一道细微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如同投入夜空的星火,随即消失无踪。
紧接着,一道高大却踉跄的身影凭空浮现,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呃……”白战闷哼一声,剧烈的眩晕感和胸口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瞬间蜷缩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强行催动被如来佛祖封印的“金蝉脱壳”之术,代价远超他的预料。
庞大的真元瞬间被抽空,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疼痛,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空反噬之力在他体内肆虐,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最要命的是心口那阵尖锐的刺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伴随着他的强行施法变得更加剧烈、更加清晰,如同用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那是血脉相连的悸动,是至亲濒临危境时撕心裂肺的呼唤!
他勉强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剧烈的疼痛。
夜空中稀疏的星子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旋转、跳动。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死死按住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按压住那令他肝胆俱裂的恐慌和疼痛。
脑海中浮现的是妻子温柔的笑靥,是他手掌抚摸她微隆小腹时感受到的微弱胎动,是纯粹而踏实的家的轮廓。
“玉儿……坚持住……等我……”破碎的字句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和无边的恐惧。
他知道小皇帝的手段,更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会掀起何等滔天巨浪。王府必然已被严密监视,甚至可能已被包围,但他别无选择!
任何牢笼都无法囚禁他赶回妻子身边的脚步,纵使千军万马挡在前路,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烈的眩晕,白战咬着牙,用颤抖的手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丝力气,必须立刻赶回王府!
就在他挣扎起身的瞬间,整个天空骤然一暗!浓厚的铅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瞬间吞噬了残存的星光。
沉闷的雷声在云层深处滚动,由远及近,如同天神的战车碾过苍穹。
随后,一道刺目的惨白闪电撕裂黑暗,将整个荒芜的山坳映照得如同末日鬼域!
闪电过后,豆大的、冰冷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打湿了他凌乱的发丝和染着尘土与汗渍的衣袍。
暴雨倾盆而至,仿佛苍天也在为这场骤临的灾祸恸哭。
而在数十里外的镇北王府澄心堂内,气氛比外面的暴雨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