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个又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如同冰冷的宇宙尘埃，堆积在每一个研究者的心头。协作网络内部，最初的热情与好奇早已被沉重的现实磨灭，沮丧和放弃的情绪开始蔓延。连最乐观的灵语者，其能量波动也变得黯淡。
“也许……我们该停下了。”一位格利泽逻辑学家冷静地分析道，“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成功概率已低于亿万分之一，且伴随无法预估的连锁风险。继续投入资源，从效率角度而言，是不明智的。”
网络中的其他成员，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大多也流露出了类似的倾向。复活之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然而，沈墨沉默地听完了所有的报告和讨论。
他走到“守望之地”的核心，那里悬浮着四个依旧微弱、却顽强闪烁的信息烙印光点。他凝视着代表张仲景的那团温和却带着药香的光芒，仿佛又看到了老爷子牺牲前那平和而释然的笑容。
他想起了嬴政化龙定界时的决绝，想起了刘彻凿穿前路的豪迈，想起了墨子舍身成仁的悲悯……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实验室的穹顶，望向那片无尽的星空，望向万界英灵纪念碑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希望渺茫。”沈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力量，在协作网络的频道中响起， “渺茫到近乎不存在。”
“但有些事，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去坚持。”
“而是因为……必须去做。”
“因为承诺过。”
“因为……他们值得。”
他没有强迫任何人继续，只是默默地调整了系统中枢的资源分配，将绝大部分算力和能量，继续投入到这项看似毫无希望的研究中。他独自承担起了后续所有的推演、模拟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存在的实验。
协作网络的成员们沉默了。他们看着沈墨那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最终，没有人选择离开。或许是被他的执着所感染，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一点对生命奇迹的敬畏尚未完全熄灭。
研究，在近乎绝望的氛围中，以一种更加缓慢、更加谨慎、却也更加不屈不挠的方式，继续着。
希望渺茫。
但只要那四个光点未曾熄灭，只要沈墨未曾放弃，
这条路，就会一直有人……走下去。
（第32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