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登陆场向内陆延伸的战线,已化为巨大的绞肉机。
北地军队虽成功登陆并建立了桥头堡,但陆鼎山残部在夷洲经营许久,依托城镇街巷、山地坑道和遍布全岛的永备工事,进行了极其顽强的抵抗。战斗从开阔滩头迅速转入残酷的逐屋争夺、坑道爆破与山地渗透反渗透。
“报告!三营在花莲市区纺织厂大院遭遇敌一个加强连依托地下掩体顽抗,请求重火力支援!”
“七连在夺取103高地时中伏,连长牺牲,现被压制在半山腰!”
“敌小股部队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多次渗透我后勤补给线,一支医疗队遇袭……”
前线传来的战报,字里行间都浸透着鲜血与硝烟。北地士兵们凭借更胜一筹的单兵装备(尤其是“破甲-1型”火箭筒在巷战中大显神威)和战斗意志,一寸一寸地啃着硬骨头,但进展缓慢,伤亡数字持续上升。
霍聿枭已将前进指挥所移至花莲港区一处加固的地下掩体内。他盯着沙盘上那缓慢移动的战线标记,面色冷峻。他深知,在这种敌我混杂、地形复杂的战斗中,技术优势会被一定程度削弱,比拼的是消耗、意志和指挥的细微精准。
“命令后续上岸的‘龙吟’战车部队,分散配属给一线步兵,提供直瞄火力支援,但注意反坦克火力和巷战陷阱。”
“秦穆的特战分队,化整为零,以小组形式,专门负责清除敌指挥节点、炮兵观察员和渗透小队。”
“后勤保障必须跟上!药品、弹药、食品,优先保障一线!告诉霍云苓,我需要更多的血浆和手术器械,立刻、马上!”
他像一尊冰冷的铁砧,承受着战局带来的巨大压力,并以绝对的冷静,不断调整着部署,将力量持续不断地砸向敌人的顽抗节点。
就在前线激战正酣之时,金陵南方行辕和花莲前线指挥所,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英、法、美等国公使的正式外交照会。
照会内容大同小异,均以“关注远东和平与稳定”、“避免人道主义灾难”为名,提出希望派遣“军事观察团”前往夷洲交战区域,“客观了解战况”,并“为可能的和平调解创造条件”。措辞看似冠冕堂皇,实则包藏祸心,意图介入华国内政,为日后可能的干涉或利益交换埋下伏笔,甚至不排除为垂死挣扎的陆鼎山集团暗中输送情报或士气支持。
“放他娘的屁!”一位性情火爆的北地将领在紧急会议上破口大骂,“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帮洋鬼子,就是看我们快要拿下夷洲,坐不住了,想来捣乱!”
“督军,是否可以考虑有限度地允许?例如,划定特定区域,在其监督下……”一位负责外交事务的官员试图提出折中方案。
“绝无可能!”
冰冷而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加密通讯设备中传出,来自花莲前线的霍聿枭。他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前沿的炮火背景音,更添几分铁血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