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如并未靠近,只在湖畔随意抛掷石子,却见那些人的目光渐渐汇聚到她身上。
苏晏如听觉敏锐,隐约捕捉到他们的低语:
“那是永安公主吗?”
“听闻她与沈述白的婚事告吹,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我父亲说确有其事,我母亲还催促父亲去提亲呢。”
“六殿下不是在此吗?永安公主解除婚约的消息可是真的?”
小六见他们议论苏晏如,心生不悦,正欲开口答以“不知”,便听苏晏如远远地呼唤他:
“小六,夕阳西下,我们该回去了。”
小六应声,对几位公子略一拱手,便离亭向苏晏如行去。
“长姐。”
苏晏如轻轻应答,唇角微扬,目光和蔼地望向那群贵公子:
“流言蜚语终究是虚妄。不久后,本宫将与沈述白沈大人共结连理,届时敬请各位赏光共饮喜酒。”
在那几人错愕的目光中,她携着小六步履轻快地离去。
谁言永安公主姿容平平?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沈述白此番真是鸿运当头!
苏晏如与小六踏下山时,夜幕已深,宫门紧闭。
苏晏如指示车夫驶向沈府。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沈府后门,未引起任何人关注。
凭借沈述白的私人令牌,苏晏如于沈府内通行无阻。
当消息终于传入书房,沈述白一时之间竟未能回神——若非他素日严肃,几乎要怀疑手下是否在在玩笑。
“大人,是否需为永安公主与六皇子安排住处?”
沈述白颔首:“自然,速速安排。”
“遵命。”
“且慢。”
尘风回头,听沈述白补充:“安排在我的院落之侧。”
尘风目光一闪,应道:“遵命。”
尘风去料理住处,沈述白则步向前厅。
幸亏书房与厅堂距离不远,他抵达时,苏晏如与小六也刚好步入。
“晚上好啊,不知是否打扰了沈大人的休憩?”苏晏如含笑询问。
沈述白微微一笑,向小六行礼:“见过六殿下,见过永安公主。”
“宫门已经关了,我和长姐只好来打扰沈大人了。”小六说。
他内心暗自揣测,总觉得长姐此举或有深意,毕竟以长安公主之尊,随时可以自由出入宫门,何须因宫门落锁而特意来到沈府留宿?
“两位殿下尚未进晚膳吧?我即刻着人预备。”
简单的晚膳过后,沈述白便安排他们安置休息。
苏晏如示意小六先行离去,自己则跟随沈述白步入了书房。
两人落座,苏晏如开门见山地道:“我已查明白衣人的身份,现今需沈大人的协助。”
“可是皇郝寺那位?”沈述白询问。
苏晏如扬了扬眉:“你竟派人跟踪我?”
沈述白淡然一笑:“未曾,不过是皇郝寺中恰好有我安插的耳目。”
苏晏如手托下巴,目光扫过他:“那你是否早先就怀疑瑞阳长公主了?”
沈述白摆好棋盘,一边布子一边说:“自你告诉我白衣人乃皇室成员,我便开始对她生疑。”
毕竟她与凌王世子有所勾连,且当年凌王之事还触怒了圣上。
两人对弈中,沈述白手持黑子道:“不过我已派人探查,瑞阳长公主似乎并不会武。”
苏晏如轻轻耸肩:“这一点我也甚感疑惑。但暖暖曾在葫芦山咬伤她,今日相遇,暖暖显然认出了她。”
那时暖暖在她手腕上的躁动不安分。
沈述白目光落在苏晏如的手腕上:“你打算如何行动?”
苏晏如一边下棋,一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最后问:“离宫宴只剩几天了,你准备的时间够吗?”
“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