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白握住她的手,转过身来。
“你在思考何事?”苏晏如询问。
沈述白轻咬唇角:“我在想你。”
苏晏如扬了扬眉:“怎么,听闻我乃你厌弃的永安公主,可是对与我相恋感到后悔?”
沈述白蹙了蹙眉:“胡言,我何时曾言厌弃永安公主?”
“哦~沈大人竟敢否认,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述白眼神微闪,低声道歉:“我错了。”
声音低沉,透出一丝尴尬。
他自然会感到尴尬至极。
私下议论他人是非已属不妥,何况当着本人的面。
苏晏如看着他那窘迫的神态,不禁笑出声来:“你并无不妥,若易地而处,我或许比你还要对永安公主心生反感。”
沈述白目光流转,扫过她一眼:“别再戏弄我了,我确实认识到错误。若早知你是永安公主,我断不会轻率提出退婚。”
苏晏如望着他蔫头耷脑的模样,依旧忍俊不禁。
沈述白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还在笑?是不是一直在暗自窃笑?”
苏晏如向他靠了靠:“我未向你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亦深感歉意。我们都有过失,彼此谅解吧。”
沈述白轻轻拨开她颊边的发丝,将暖暖从手腕上取下,轻放在苏晏如的枕边。
“我在葫芦山脚发现它的。这小家伙颇具灵性,葫芦山爆发之际,它竟然能引领一群小动物逃生。”
苏晏如瞥了一眼暖暖,轻轻弹了弹它的脑门:“险些将你遗忘。”
暖暖不满地吐了吐信子,然后攀上沈述白的腿,试图再次缠绕上他的手腕,并向苏晏如吐信子。
“我并非有意不带你回来,难道你没看到我身负重伤吗?这么快就另寻新主,你还有无良心?”
暖暖在沈述白手腕上缠绕,得意未久,便被沈述白放下,重新放回苏晏如的枕边。
“我不需要。”沈述白语气坚决。
遭到冷落的暖暖对着沈述白吐了吐信子,转头躲进了枕头底下。
苏晏如对暖暖置之不理,转而询问沈述白:“那名白衣凶手捉拿归案了吗?”
“尚未抓获。卢进军称其名为金生,乃凌王麾下,意图为凌王复仇。”
苏晏如眉头紧蹙:“凌王的手下?我记得你曾给我那份名单,凌王身边并无金生此人。”
那白衣人武艺超群,智谋非凡,若真是凌王亲信,断不可能不在锦衣卫的侦查名单之中。
“若卢进军所言非虚,那么金生这个身份必是捏造。”沈述白道,“我已命人继续审讯卢进军及其府中之人,但我更倾向于这个身份纯属虚构。”
苏晏如亦赞同沈述白的推断。
或许那白衣人只是在利用卢进军。
“看来卢进军也未免太好欺骗了。”
连对方身份的真伪都未辨明,便协助其做出这等悖逆之举。
苏晏如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沈述白手中的薄茧。
沈述白解释道:“并非易受欺骗,而是正巧为其野心找到了借口。葫芦山上的种种,也是白衣人赋予他机会。”
苏晏如轻叹一口气:“这边的事务何时能了结?”
“你想京城了吗?”沈述白问。
苏晏如依着他的胳膊坐起,沈述白为她背后垫好枕头。
“非我思归,而是那白衣人。如今连卢进军这枚棋子都已失去,他恐怕将狗急跳墙。”
白衣人若真欲为凌王复仇,目标必定直指皇宫中的皇上。
而且,先前那位白衣使者曾对她发出警告,严禁她返回京城,其用心显然是担忧她会搅动风云。
沈述白深知苏晏如心中的忧虑:“若你担忧圣上安全,我愿意先行一步,返回京城探寻那白衣人的踪迹。”
“我与你同行。”苏晏如坚决地说。
“你的伤势尚未痊愈。”
苏晏如轻靠在床榻上,轻轻叹息:“无妨。那白衣人或许与我相识,我欲亲自与其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