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看到了。”申孝辛立刻接话,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像是还没醒酒,“那家伙从01包间闹到999包间,跟个疯子似的,没人敢惹,看着特牛叉。”
“你也怕他?”
李明刚推开卫生间的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格局,出来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怕他?”申孝辛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小子进门就自来熟,拉着人喝酒、抢话筒唱歌,目中无人得很!我正想动手呢,他就跑了,紧接着你就来了。”
“要不是你们吓跑了那孙子,我上去就给他两个啤酒瓶!”
他拍着大腿骂道,巧妙地把王良辉在包间留下的痕迹,都推到了一个“不知名闹事者”身上。
李明刚笑了笑,没戳破他的谎言,伸手推开了申孝辛的卧室门:“项标教你说的吧?”
卧室里杂乱无章,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只有床底和衣柜勉强能藏人。李明刚蹲下身,他看了看床底,又拉开衣柜门翻了翻,依旧一无所获。
“项标?”申孝辛脸色微变,随即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叫他来唱歌他都不来,老早就跑去铜街杀马洞玩了。”
杀马洞?李明刚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身看向申孝辛,眼神里瞬间燃起恨意——祝金令他们的队伍,也去了杀马洞!
“999包间是你开的?”他死死盯着申孝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都叫了些什么人去唱歌?”
他明明知道包间是马一朋开的,叫来的也都是出租车和黑车司机,这么问,就是想看看申孝辛的反应。
“马……马一朋……是马一朋开的。”申孝辛的声音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额角渗出冷汗,“都是一些跑……跑车的弟兄们在玩。”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直到李明刚问起,他才反应过来,项标的计划根本不是简单的聚会。项标是想通过KTV,在999包间把王良辉卖给马一朋!
项标和马一朋早就串通好了,要在包间里把王良辉交出去,以此证明自己没有杀害熊凯的嫌疑,洗清自己的罪名。而王良辉之所以没没有,或者不敢出卖项标,是因为项标才是能救他的那唯一一个人,他要的是一个绝对忠诚、能为他赴汤蹈火的棋子。
可万一王良辉出卖他呢?申孝辛忽然想明白,项标肯定留了后手——就算王良辉反水,他也能连同马一朋一起干掉,毕竟项标早就看不惯出租车队那群人了。
李明刚没再追问,申孝辛家从一楼到三楼,他已经搜了个遍,确实没发现异常。
回到楼下,出门时,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申孝辛的轿车上,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申孝辛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完了,全完了!
“李队,要不一起去小吃街吃点?我请客!”
他连忙冲上去,伸手想拉住李明刚。
后备箱里,王良辉紧紧攥着藏在袖口的跳刀,屏住了呼吸。只要李明刚打开后备箱,他就一刀刺向对方的喉咙,然后趁乱逃跑。
“打开后备箱。”
李明刚对着申孝辛命令道,申孝辛不情愿地拿出车钥匙,打开后备箱的锁。
就在李明刚的手指快要碰到后备箱把手时,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他顿住脚步,掏出手机一看,是祝金令打来的。
“小李,你在哪?情况怎么样?王良辉人呢?”
电话那头,祝金令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显然也在紧张地行动。
“令队,县公安局见,有重要情况汇报。”李明刚冷静地回答,挂了电话,转身对申孝辛说:“不必了,你早点睡吧。”
说完,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巡逻警车,没有再看那辆藏着秘密的轿车一眼。
看着警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申孝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不敢耽搁,连忙冲到轿车旁,颤抖着手打开后备箱,把里面奄奄一息的王良辉拖了出来,必须立刻换个地方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