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温鹤焰急得满头大汗。
男人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走过去,随意搭了下脉,又翻开叶听白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魅人香……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他忽然转过头,对屋里所有人说:“都出去。”
众人迟疑。
男人眼睛一横:“怎么,要留下来看我扒开他的衣服吗?”
房门关上,荷娘在门外踱步,每一息都像一年那般漫长。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许久,门开了。
神医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将酒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
“命,暂时保住了。”
荷娘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但是,”神医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毒入骨髓,想彻底根除,必须跟我回百药谷。而且,他跟我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
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能做什么交易?
不等众人发问,神医继续道:“人,我即刻带走。你们谁都不许跟着。”
“不行!”
荷娘想也不想地冲上前,“我要跟他一起去!”
神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
“可以。”
他慢悠悠地说。
“不过,到了百药谷,他的一切都归我管。治疗期间,你们不能见面,不能说话,他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造化了。”
荷娘在门外守了三天。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像一尊望夫石,只是眼睛里没有死寂,全是烧灼的焦急。
陆羽和裴玄策劝过,温鹤焰也送来了饭菜,她都只是摇头。
那扇门里,是她的天。天若是塌了,她吃再多的饭,又有什么用。
第四日清晨,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个拎着酒葫芦的神医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脸的没睡醒,看见门口的荷娘,他眉毛一挑。
“还守着呢?你男人属猫的,有九条命,死不了。”
荷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神医晃了晃空了的酒葫芦,撇撇嘴。
“醒了。不过....是我用了点猛药,进去吧。”
神医侧身让开了路。
荷娘踉跄着冲进屋里。
叶听白就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亮的。
看到她进来,那双曾淬着冰,燃着火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柔情和失而复得的惊惶。
他朝她伸出手,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荷儿……”
声音沙哑得厉害。
荷娘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的手很凉,不像以前,总是滚烫得能烙伤人。
“我以为……我以为你……”
她泣不成声。
叶听白用拇指,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
这个曾经只会用蛮力将她揉进怀里的男人,此刻的动作,珍之重之,温柔得让荷娘心口发痛。
“我混蛋。”
他看着她,眼眶也红了。
“以前,是我不好。”
没有长篇大论的忏悔,只有这三个字。
却比任何话,都要重。
他拉着她,让她躺在自己身侧,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圈住她。
没有往日的霸道侵占,只是一个单纯的,想要汲取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