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瞪他一眼,然后拉着荷娘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
“荷儿啊,从前是母后糊涂,以后,谁敢欺负你,哀家第一个不饶他!”
她将瓶子塞进荷娘手里,凑到她耳边。
“这可是哀家研制的好东西。以后这臭小子要是不听话,你就偷偷给他喂一点儿。”
荷娘捏着冰凉的玉瓶,一脸茫然。
太后冲她挤了挤眼睛,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然后,再把解药涂在你自己身上……嘿嘿,到时候,他不想找你都不行!怎么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呢?懂?”
想当年,太后就是靠这些小伎俩,把南唐帝拿捏住。
叶听白的耳力何等敏锐,听得一清二楚,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母后,您就别添乱了…”
太后见儿子要发作,冲荷娘使了个“你懂的”眼色,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皇上,公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陆羽一身白衣,面带担忧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肖亦行。
以及另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温鹤焰。
“臣等听闻公主凤体抱恙,特来探望。”
一时间,暖阁内站满了人。
温润如玉的丞相,野心勃勃的成王,冷峻忠诚的禁军统领肖亦行,还有那个不知深浅的温鹤焰。
所有人的目光,或担忧,或探究,或复杂,全都落在了荷娘一人身上。
叶听白头都大了。
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
一群苍蝇。
他刚想开口赶人,却见荷娘捏着太后给的那个小玉瓶,正抬眼看着他。
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陆羽与温鹤焰一前一后,迈入暖阁。
“都是谁叫你们来的?”
陆羽却像没听见叶听白的话,径直越过他,走到荷娘面前,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公主殿下,你中毒了?身体可有恙?”
紧随其后的温鹤焰,一身锦衣,仙气飘飘。
“听说皇上在学美男计?这可问对人了!”
他指了指自己,满脸得意。
“这普天之下,论起风流倜傥,潇洒帅气,小爷我若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话没说完,叶听白忍无可忍。
“滚滚滚!都给朕滚!”
帝王的气势轰然炸开,他才不想在一群虎视眈眈的情敌面前,学什么劳什子的美男计!
这比让他去北元王帐前自刎还要丢脸!
叶听白一双鹰眸扫过众人,最后死死钉在裴玄策身上。
“是谁叫你们来的?!”
裴玄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迎上他的目光,唇角一勾。
“确是本王。”
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语气里带着一丝趣味。
“毕竟,论起美男计,他们,都比你会。”
叶听白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转向门口,那里还站着他刚刚提拔的禁军统领。
“肖亦行!把他们都给朕轰出去!”
肖亦行单膝跪地,垂首抱拳。
“不遵旨!”
???
叶听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说什么?”
肖亦行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为了娘娘的安危,皇上,您就……牺牲一下吧。”
好一个牺牲!
叶听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环顾四周,每一个男人脸上都写着“看好戏”三个大字。
而他的荷儿,正捏着那个不知名的小玉瓶,轻轻靠在软榻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分明是在偷笑!
就在他即将彻底爆发的前一刻,裴玄策凑了过来。
他还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架势,清了清嗓子。
“来,看着本王。”
“第一步,先学着用眼睛说话。”
说罢,他对着叶听白,慢悠悠地眨了一下右眼。
“来,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