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气氛压抑。
太医已经为荷娘包扎好了伤口,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
叶听白沉着脸坐在榻边,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裴玄策踱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看向叶听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叶听白抬眸,看着他。
“你就委屈一下,对那阮听云使使美男计。”
裴玄策说得一本正经。
“让她心甘情愿,替你从北元王手中,把解药骗来。”
裴玄策心中,自然是乐见其成。
只要叶听白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他就有机可乘,就能名正言顺地陪在荷娘身边。
叶听白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让他去对别的女人用美男计?
荷娘也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皇上,我想多陪你几年,也想看着孩子们长大。”
她抬起受伤的手,轻轻晃了晃。
“要不…你委屈一下?”
“不行!”
叶听白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扫过裴玄策那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最后落在荷娘苍白的脸上,胸中的怒火翻腾。
“朕的女人中了毒,需要朕去求另一个女人?”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掷地有声。
“荒唐!”
“朕宁可亲率大军踏平北元,也绝不碰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
妥妥的武将思维!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踏平北元?
说得轻巧,可是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又要枉送多少百姓?
叶听白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是个明君,不会这么鲁莽就出兵。
他只是心里不愿意罢了。
况且,荷娘中的是【魅人香】,不是寻常毒物,每发作一次,便离死亡更近一步。
她只剩一年了。
他真的怕了。
良久,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教朕。”
裴玄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走到叶听白面前,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架势。
“很好,孺子可教也。”
“皇上,你看着本王。想要勾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学会用眼睛说话。”
说罢,裴玄策对着叶听白,慢悠悠地眨了一下右眼,眼波流转,媚意天成。
叶听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空气凝固了三秒。
“成王的眼睛,是有眼疾?”
叶听白声音傲娇。
“朕看,不如直接剜了,免得误了你的潇洒。”
“……”
裴玄策的笑意僵在脸上。
对牛弹琴!
这男人简直是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
就在他气得想甩袖走人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芙儿!”
太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她一进来,就径直拉过荷娘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像审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样,上下打量着叶听白。
“瞧瞧你这点出息!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要学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太后已经从林风口中得知了一切。
莲贵妃就是荷儿。
就是当年的文心公主,是她两个宝贝孙儿少白和福宝的亲娘!
这可是妥妥的自己人。
叶听白被亲娘当众数落,俊脸瞬间黑沉下来。
“母后。”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