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望着村中那些破败的院落,长叹一声道:这些年误入此地的外乡人,就像掉进狼群的羊。老李头还算讲些道理,只收些银钱作抵押;可其的那些人...她声音渐低,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宁知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些废弃的屋子格外显眼。
三年前来了个卖货郎,老妪低声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死活不肯交出手中上等的绸布料子,被活活打死在村子里。她顿了顿,那料子上...全是血...
老妪望着村中斑驳的土墙,声音沙哑:那些年,外乡人进了村,就像进了斗兽场。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起初只是抢些银钱,后来...
打人成了他们排解恐惧的法子,老妪的嗓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去年有个猎户,不肯交出弓箭,被活活打死在祠堂前。那会儿...足足围了五六十人。
老妪望着宁知初,声音沙哑得像是磨砂纸:而那些误入村子的姑娘家,比货郎更惨些。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最先撞见的村民就会把人藏起来,谁家先瞧见了,就跟捡了牲口似的往家里拖...,要么留着自己用,要么拿去换半袋米面...
三年前有个卖唱的姑娘,老妪声音沙哑,生得俊,嗓子也好。被张家老大抢去,转手就卖给了李屠户家...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前年有个绣娘,老妪眼神飘远,带着给城里小姐绣的嫁衣路过,被王麻子掳去给他傻儿子当媳妇。她喉头滚动了下,那姑娘性子烈,当晚就撞死在喜床上了...
最讽刺的是,她指尖指了指宁知初腰间的玉佩,他们抢来的东西,最后都成了陪葬品。说完一声无声的叹息。
这村子啊,宁知初似笑非笑道,就像个慢慢腐烂的果子,他们靠欺负弱者来壮胆,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她望向井口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也快到结束的时候了。
而此刻已经有些村民得到消息过来,三三两两地聚在路边,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宁知初。有人舔着干裂的嘴唇,有人交头接耳地窃笑,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赵家姑婆这是要把小丫头送给谁家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咧嘴笑道,露出满口黄牙。
看着细皮嫩肉的,肯定能换不少好东西。旁边的妇人附和着,眼中满是算计。
宁知初恍若未觉,依旧天真烂漫地东张西望,时不时还冲村民们甜甜一笑。
这丫头片子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呢。有人低声嗤笑。
等到了晚上,有她哭的时候...
老妪听着这些议论,已经不想反驳了,她看向宁知初眼里有一丝担忧,宁知初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明媚的笑容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些正打着如意算盘的村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