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初安静地站在老妪身侧,一袭淡青色法衣在晨风中轻轻摆动。这看似朴素的衣料实则暗藏玄机,但在村民眼中,不过是个穿着体面些的迷路姑娘罢了。
这时几个满脸黑气的村民踉踉跄跄地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怨毒。
赵家姑婆,您倒是气色好啊?一个满脸脓包的妇人阴阳怪气地开口,手指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怎么我们疼得要死要活,您倒跟没事人似的?
就是!旁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吐了口血沫,赵家造的孽,凭什么要我们跟着遭罪?您也该尝尝这滋味!
有个年轻后生突然扑上来想抓老妪的衣领:您那死鬼哥哥害得我们...话音未落,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似的,重重摔了个狗吃屎。
啧啧啧~宁知初笑眯眯地轻啧几声,裙摆下的脚尖若无其事地收回。她转头对老妪眨眨眼:婆婆,咱们继续走吧?这些大叔大婶看起来...唔,有些可怕呀~
有几个村民还想纠缠,却突然抱着头惨叫几声——他们身上的黑气骤然浓烈了几分,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
把这老不死的扔下去!满脸横肉的李屠户挥舞着杀猪刀,让井里的那位消消气!
赵家造的孽,就该赵家人来偿!几个村民跟着叫嚷,有人已经捡起了地上的麻绳。
宁知初状若无意地踢了颗石子。那石子骨碌碌滚到李屠户脚下,就见他突然脚下一滑,杀猪刀掉在地上,差点砍到自己的脚趾。
正要去拽老妪的王婆子突然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井沿上,吓得面如土色。其他几个叫嚣的村民也莫名其妙摔作一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倒了。
宁知初默默的听着,将周身气息敛得更深。她就像一抹淡青色的影子,明明站在那儿,却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第一时间忽略她的存在。
老妪看着这一切,长叹一口气,这些年来,村里就像个只进不出的囚笼。有人是慕名而来想除妖的修士,有人是误入此地的过客,最终都成了井中怨灵的养料。
长年累月的恐惧将这些村民逼成了怪物,放大了他们的恶。宁知初冷眼瞧着,他们就像被困在罐子里的毒虫,互相撕咬却又不敢下死手——毕竟村里沾亲带故,今日害了人,明日就可能被报复。
前年有个货郎,老妪低声说,被李家人活活打死后扔进井里,就因为他身上带着块玉佩。
宁知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轻笑一声:难怪方才有几个眼珠子都快黏上来了。
宁知初神识探查到远处一处茅草屋前,几个孩童正在玩扔石子的游戏——他们往一个蓬头垢面的外乡人身上丢着碎石,嘴里还唱着不知谁教的童谣:外乡佬,命不好,初一晚上井里跑...
那外乡人蜷缩在墙角,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宁知初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