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是想逼我出手了。”苏清颜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也好,我本想再等几日,既然他们急了,那就不等了。”
她转身对容嬷嬷道:“去取笔墨来,我要给皇上写封信。”
容嬷嬷眼睛一亮:“主子要告诉皇上?”
“不是告状。”苏清颜摇头,“是谢恩。”她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近日天寒,蒙皇上记挂,赏赐的炭火虽微,却暖至心底。臣妾偶感风寒,未能时常侍奉左右,心中不安,望皇上龙体安康……”
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抱怨,只字未提份例之事,反倒处处透着对皇上的关切和感恩。容嬷嬷看着,渐渐明白了:“主子这是……让皇上自己察觉?”
“皇上何等精明,宫里的风吹草动,他怎会不知?”苏清颜放下笔,吹干墨迹,“他只是在等我开口。可我若直接告状,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不如换个方式,让他知道我受了委屈,却依旧顾全大局,这样一来,他心里自有掂量。”
她将信交给小柱子:“想法子亲手交到皇上手里,别经过别人的手。”
小柱子领命而去。容嬷嬷看着那封信,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她知道,苏清颜这步棋走得妙,既没有失了体面,又不动声色地将消息递了出去。
果然,次日午后,康熙就驾临永和宫了。他一进门就皱起眉头:“这屋里怎么这么冷?炭火呢?”
苏清颜起身迎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皇上,近日炭火有些紧张,臣妾想着能省就省些,不敢铺张。”
康熙没说话,径直走到炭盆边,拿起一块炭看了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就是给永和宫用的炭?”
容嬷嬷赶紧跪下:“回皇上,内务府送来的就是这种……”
“内务府?”康熙冷笑一声,“乌雅成德好大的胆子!传朕旨意,将乌雅成德革职查办,交宗人府严加审讯!另外,让新掌印的内务府总管,立刻将永和宫短缺的份例,加倍送来!”
苏清颜适时地开口:“皇上息怒,许是内务府真的周转不开,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气?”
康熙握住她的手,见她指尖冰凉,心疼道:“朕的人,岂能受这种委屈?你放心,这事朕定会查清楚,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消息传开,宫里的流言戛然而止。那些等着看永和宫笑话的人,都闭了嘴。永和宫的宫人们领到了崭新的冬衣和双倍的份例,一个个喜笑颜开,先前的怨怼早已烟消云散。
夜里,容嬷嬷给苏清颜披上披风,看着外面重新亮起来的宫灯,笑道:“主子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
苏清颜望着天边的寒月,轻轻叹了口气:“这只是开始。乌雅成德背后的人,还没揪出来呢。”她知道,这次的风波虽平,但后宫的暗涌,只会随着冬天的深入,越发汹涌。而她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棋子,步步为营,走得更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