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隔着喧嚣的人群，隔着流动的空气。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带着刚刚结束一场成功“战斗”后的从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接触到他那深沉专注的目光时，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自然而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那不是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也不是面对合作伙伴的客气。那是一个带着些许依赖、些许分享、甚至……些许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默契的笑容。
仿佛在说：看，我做到了。
这一瞬间，陆延舟感觉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酸涩瞬间被一股更汹涌的暖流冲散。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一种近乎澎湃的情感，几乎要冲破他惯有的冷静自持。
他看着她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容，看着她重新投入与旁人的交谈，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击中了，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她的完美化解，不仅仅在于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一场刁难变成了展示实力的舞台，赢得了尊重与合作机会。
更在于，她在成功之后，那下意识投向他的一瞥，和那个只有他懂得的笑容。
那意味着，在她心里，他依然是那个特殊的、可以分享成功与疲惫的存在。
这种认知，比任何商业上的胜利，都更让他心潮澎湃。
他仰头，将杯中剩余的清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底那簇因她而燃起的、越来越旺的火焰。
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失控的边缘。
而他，似乎并不想阻止。
他放下水杯，整理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领带，终于迈开脚步，朝着那个依旧被众人环绕、却仿佛自带光芒的中心，沉稳地走了过去。
是时候，该站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