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不在乎除了如薏之外的任何人。所以最开始住在咸福宫的时候从未主动去拜见过高曦月,高曦月遇见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去请安,哪怕送些她擅长的绣品都不肯。
她若主动一些,早早表明自己的恭敬,高曦月未必还会这样待她。毕竟,高曦月恨的是如薏,以及对自己不恭却一直粘着如薏事事上心的海兰。
苏绿筠微笑着瞧着海兰的神情,这正是她需要的。
一个独立、坚韧、且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海贵人,远比一个依附他人、唯唯诺诺的海常在要有用得多。
回到景仁宫,却见永璋小小的身影正伏在窗前案上,对着纸笔愁眉苦脸。璟惗在一旁陪着他,似在教他描摹什么,小脸上满是不耐烦却又强行忍耐的模样,稚气又可爱。
“这是怎么了?”苏绿筠含笑走上前,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额娘!”永璋仿佛看到救星,小手指着纸上一团墨痕,“这个字....好难写!姐姐教我写‘安’字,我总写歪了!”
他嘟着嘴,模样委屈又执拗。
罕见,真是罕见。
倔强的小牛牛居然会自己主动学写字。
“额娘!你都不知道,弟弟总是被外头的东西吸引,写着写着就开始发呆,女儿真是要累死了!”璟惗扑到她怀里,瞧着是被永璋“折磨”坏了。
苏绿筠莞尔,也抱住璟惗好好安慰了一番:“真是辛苦我们惗惗啦——惗惗真是个好姐姐,额娘回来了,就让额娘教弟弟吧。我记得你傍晚还要和璟瑟一块去找璟桁,额娘瞧着时间快到了,人要守时,你好好休息一下就去吧。”
“好!”璟惗得了苏绿筠的安慰,脸上终于洋溢起笑容。
苏绿筠转头看向永璋,无奈地摇摇头坐到他背后,手覆在永璋那肉乎乎的执笔的小手上,温声引导:“不急,额娘帮你。看,这笔要稳,心也要稳。写‘安’字,就像守着心里的那份安定。一横平,一竖直……”
她耐心地带着永璋一笔一划地写着,柔和的声音如同暖阳,将练字的枯燥融化成母子间的温馨时光。璟惗也安静下来,趴在桌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若将来你我都有孩子,咱们坐在一块陪孩子读书、写字,那就是我最期待的幸福了。”
富察诸瑛坐在苏绿筠对面笑吟吟地瞧着她写字。
“那好呀。”苏绿筠抬起头,冬日的阳光正好洒在富察诸瑛脸上,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和谐。
可惜,那些最普通的期望最终成了一场空。
苏绿筠瞧着璟惗与富察诸瑛有八分相似的脸发呆,这是故人留下的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连接。
“惗惗,你高兴吗?”
璟惗虽然不懂额娘突然问这个是为什么,却还是兴高采烈地回答:“我高兴!额娘,我高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