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苏绿筠温言说着对魏嬿婉的信任，脸上的神情依旧柔和，像是能包容一切。只是，她的到底没有忽略海兰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那一丝丝的嫉妒，更像是一种混杂着不解与酸涩的涟漪，无声诉说着某种隐秘的不公。
她太缺爱了。
缺到只要看见旁人有，就嫉妒的心碎。
同时她更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毫无根基新来的宫女，也能如此轻易地得到苏绿筠这般真挚的回护。
苏绿筠瞧海兰沉默不语便不再多言，转身步出撷芳殿。此时阳光正好，洒在宫道上，映得琉璃瓦金光熠熠。
海兰默默跟在她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那个崭新却无比珍贵的香囊，脑海里还想着她的话。纯妃娘娘说她“职责之内皆尽心”、“职责之外也周全”。
这到底是主子对奴才的赞赏和肯定，还是一位长辈对晚的认可和欣赏？这些阴暗的心思如同细细的藤蔓缠绕在心头。
魏嬿婉做到了，她比自己先做到了，于是得到了娘娘的看重。
自己呢？自己从前浑浑噩噩，一直依附着姐姐如同柔软易断的藤蔓，遇事便只会惶恐瑟缩，难怪娘娘之前并未过多关注。
今日这份晋封贵人的恩典，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听了娘娘的劝，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那千遍心经换来的？
想通这一层，那股莫名的不平倏然淡去，转而升腾起的是一种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渴望。
“娘娘。”行至人少的宫道转角，海兰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不再瑟缩:“臣妾.....妾也想能为娘娘、为皇后娘娘多分忧。不知......不知可有什么是臣妾能做的？”
苏绿筠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她。海兰的脸颊在秋阳下透着一层薄红，眼神深处是说不出的执着，那份因抄经而凝聚出的沉静气度尚未消散，此刻又添了几分主动的韧性。
这与初见时那个怯懦得如同受惊小兔的海兰，已然判若两人。
是了，种子已经生根，需要阳光雨露，更需要一个伸展的空间。
“你有这份心，便很好。”苏绿筠笑容和煦，带着鼓励：“不必急在一时。你先将钟粹宫的事务料理妥当，那是你的本分。待人接物....我想，以你现在的聪慧和细心，想来不难。皇后娘娘仁德，只要你行事稳重、心思澄明，她看在眼里，自然欢喜。”
她没有布置具体任务，却划出了清晰的方向——管好一宫、稳重处事、带人周全。
这是对海兰能力的初步认可，也是一种无声的期许。
海兰瞬间明悟，娘娘是看重自己的！娘娘是认可自己的！胸腔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她连忙垂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是！臣妾谨记娘娘教诲，一定不负娘娘期望！”
苏绿筠点点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鬓发：“好孩子，只要你肯，你一定能做的比所有人都好。”
其实从很多细微的地方都能看出来海兰是个不缺智慧的人，只是被如薏带的有些犟。